姜芽兒並沒有多留,撂下這最後一句話之後,她就徑直的離開了,她的心裏是希望大嫂把她的話放在心裏。
她之所以來這一趟,並沒有讓大嫂冰釋前嫌,她覺得,只要大嫂不記恨她和平安就可以了,不在村裏的那些婦人哪裏嚼舌根。
姜芽兒的心裏盤算着這些,只是她還沒有出大嫂家的院門,身後就有人跟了上來。
“芽兒,慢點,我有話跟你說。”大郎媳婦的聲音在姜芽兒的身後傳來。
姜芽兒聞言,停下自己得腳步來,她的雞蛋也送了,好話也說了,大嫂還要趕什麼,她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大郎媳婦卻是小心翼翼的,她看了看周圍,然後把姜芽兒往裏拉了拉,壓低了嗓子說到,“既你來看了子恆,我看你還有幾分的良心,我也跟你說些心裏話。”
“什麼。”姜芽兒搞不懂她這麼神祕是做什麼,不過聽得她的語氣,似乎是重要的事。
雖然兩個人已經在角落裏了,但是大郎媳婦依舊是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她纔開口,“你跟平安的感情近來如何。”
“我跟平安自然很好。”姜芽兒不知道她爲何問這話,但是她依舊是如實的回答,平安對她很好。
誰知聽了她的回答之後,大郎媳婦卻是一笑,這笑帶着幾分的虛情假意,“很好,我怎沒看出來。”
“這。”姜芽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是她和平安兩個人的私事,怎麼跟一個外人說。
見她這樣,大郎媳婦還以爲姜芽兒是被她問住了,她覺得事情必然是跟自己猜想的差不多的,“若是好,平安得了秀才,爲何還不娶你。”
大郎媳婦一針見血的說到,姜芽兒囁嚅了嘴脣,隨後才解釋道,“平安的學業爲重。”
這句解釋很是蒼白,大郎媳婦繼續的說到,“學業爲重,這學業跟成親有什麼關係,不過就是不想娶而已,你覺得你能配上平安。”
姜芽兒的臉色一白,雖然她不想相信大嫂的話,但是長久以來,在平安的面前,她是自卑的,在平安沒有得秀才的時候,她便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更何況是現在,平安得了秀才。
以後,平安必然是會更加優秀的,她跟平安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的,她只是一個連字都不識的鄉野婦人,並且她還會讓平安丟臉的。
在縣裏的種種都浮現在姜芽兒的眼前,平安本來是要得到大家的祝賀的,但是卻因爲她,被人用那樣的眼神看着。
這些東西姜芽兒都很在意,看她的模樣,大郎媳婦覺得姜芽兒是把自己的話聽到了心裏。
她不鹹不淡的說到,“大嫂也是爲你好,咱們女人平日裏什麼都不求的,不就是希望家裏的男人在乎自己,把自己能看在眼裏。”
姜芽兒慢慢的緩過來之後,依舊是白着一張臉,她開口道,“大嫂,平安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平安。”
雖然她是這樣說,但是大郎媳婦卻是覺得她是故作鎮定來騙自己的,因爲她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
“你自己斟酌即可,你爲平安的付出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裏,他能有今天,有你一半的功勞,只是這功名有了,卻。”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
姜芽兒鬆了她的手,“大嫂,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家裏好像還有豬沒有喂。”
“用不用大嫂送你回去。”大郎媳婦裝作是此時很關心姜芽兒的樣子,說着還又要去扶她。
但是姜芽兒卻是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她的手,她動了動嘴脣,“不用了,大嫂,子恆身邊離不了人,這路我走過那麼多次,還能迷路不成。”
說着她就轉身離開了,大郎媳婦看着她的背影,嘴裏啐了一口,陳平安打的子恆那麼狠,她怎麼能不給他找點罪受。
姜芽兒回家的路上都是渾渾噩噩的,她確實是把大嫂的話聽到了心裏去,她不是怪平安不說娶她的事情。
她只是擔心,若是有朝一日,平安厭煩了她,再像以往那般,看她的眼神都是嫌惡的,她該怎麼辦。
有些東西,人在沒有得到的時候,就一直都是默默的承受,可是得到之後,在失去,那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若是以往平安沒有對她好,姜芽兒覺得日子也不過就是如此,可是如今的平安對她很好,她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會失去這溫暖。
姜芽兒還沒有走到家的時候,就看到了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以爲自己是看錯了。
“芽兒姐,你去了哪裏。”來人正是陳平安,他送了陸良回家,回來後不見姜芽兒的蹤影,院裏院外都找遍了,但是沒有見到她。
自從姜芽兒會寫字之後,她每次只要是去山上或者是河邊,都會給他留字條的,這次沒有留,顯然是去的不遠的。
陳平安出來尋她,沒想到會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三步並做兩步的走到姜芽兒的跟前。
眼前人越來越近,姜芽兒才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幻覺,聽着他話裏的擔心,她的嘴角閃過一抹苦笑,隨即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平安,你怎麼來了,陸公子走了。”
“恩,送走了,我看着他走的。”陳平安淡淡的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卻沒有略過姜芽兒微微發紅的眼眶,“你去哪裏了,芽兒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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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芽兒壓下自己心裏的不舒服,她笑道,“我還能卻哪裏,只是隨便轉了轉,走吧,我們回家。”
她率先的在前面走,陳平安跟她並肩,現在他還沒有姜芽兒高,“芽兒姐,你知道嗎,有件事情你很不擅長。”
“什麼。”姜芽兒心中有事,她對陳平安也本就不設防,這會兒下意識的說到。
陳平安看了她一眼,然後纔開口,“撒謊,你撒謊的時候說話的聲音會下意識的變小。”
姜芽兒一怔,她是從未撒過謊,所以她不知道她撒謊還會這樣,這是典型的心虛,“我什麼時候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