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蕭雲淺也不生氣，淡淡看了他一眼，“本宮從來不是以德報怨之人，別人怎麼對本宮，本宮會十倍百倍還回去。你對本宮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有數，本宮現在無論如何對你，都是你罪有應得，本宮也不會有半點不安，你說任何難聽的話，本宮也不會放在心上，如果你覺得這樣說心裏會好受些，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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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永遠不可能有用的一招就是德道綁架，只要她沒做對不起別人的事，別人的話她根本不會在意。
“你……你怎麼這麼心狠？”百里驚鴻恨到極處又無可奈何，竟落下淚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哭，就是覺得心中無比委屈，彷彿被全天下的人拋棄了一樣，“師尊，我對你那麼好，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
他自問一心一意對師尊，爲了師尊，他什麼都願意做，付出什麼他都不在乎。
可是師尊不但不在乎他的一片真心，還下得了手害他，爲什麼！
他和賀蘭蒼雲相比，究竟哪裏不好了，師尊這麼不避諱傷害他，這麼不把他看在眼裏！
“你一心一意對本宮，本宮知道，也很感動，可感動不是感情，更何況你爲了一己之私，視人命如草芥，只這一點，本宮就永遠不可能原諒你，不會跟你在一起！”蕭雲淺冷聲說。
她都不明白百里驚鴻腦子的構造跟正常人有什麼不同，殺了那麼多人，自己還委屈了！
“夠了！”百里驚鴻一聲怒吼，想撲過來，牢房門限制了他的動作，他拼命託捶門，氣急敗壞地叫，“不要再對我說教！你永遠只會說是我錯，妖王無論說什麼都是對的，你有沒有想過我心裏怎麼想，有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
“你既殘害無辜，就該承擔責任，說這些有何用？”蕭雲淺看他發作，依舊淡然。
到這份上，她已沒有什麼好跟百里驚鴻說的，彼此都堅持自己所想，也都認爲自己是對的，不可能被對方說服，永遠不可能達成統一，又何必再浪費脣舌。
百里驚鴻劇烈喘息了一陣，看了看賀蘭蒼雲，又陰森冷笑：“你們真是打的好主意，讓所有人都認定我就是妖王，皇上就可高枕無憂了是不是？做夢！我絕對不會承認的，不管師尊用了什麼法子讓我說了實話，我不是妖王，皇上纔是，我一定讓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賀蘭蒼雲冷聲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妖王，你的話不會有人信，朕也不會再給你出去胡亂說話的機會。”
“怎麼，你要殺我？”百里驚鴻臉色無比蒼白，儘管心中恐懼，還是露出嘲諷的樣子，“你不是判我明天殺頭嗎，等不及了，現在就想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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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是想着明日被送往法場的時候，運用體內一絲魔功做最後一搏，看能不能逃出生天。
雖然蕭雲淺用術法禁封了他的魔力，他既然墮入魔道，自然有逆天之處，有一門以燃燒靈魂爲代價的祕法，可以助他功法瞬間暴漲，從而逃脫。
當然這對身體的損傷也是毋庸置疑的，輕則會讓他經脈盡斷，成爲廢人，重則一命嗚呼。
代價再大，到了這地步，別無他法，他只能拼死一試。
“不要以爲本宮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蕭雲淺一雙眼睛仿如看透了他的內心，“你是想利用魔功在明日去法場的路上逃走吧，本宮已經在這牢房中佈下了陣法，他會一點一點化去你身上的魔功，讓你變成一個普通人，明日即使給你機會，你也逃不掉的，別白費心機了。”
“不，不要！”百里驚鴻再沒想到會是這樣，目?欲裂，“不可以這樣對我！我不要化去魔功！要不然我、我就會死，師尊，你不能這麼心狠！”
“只有這樣才能斷掉你再用魔功害人的所有可能，本宮也是爲了百姓們的性命着想，你沒有別的選擇，認命吧。”蕭雲淺絲毫不爲所動。
既然怕死，就不要把事情做絕，做了就別慫，不然只會讓人越發看不起。
她既然要和百里驚鴻做個了斷，就要徹底了斷跟他之間的一切糾葛，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她就必須想到。
像百里驚鴻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被送到法場砍頭呢，他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逃走，不成功，就成仁。
到時候他自己逃走還罷，若是因爲報復而濫殺無辜，又是她和賀蘭蒼雲的罪孽，她定要防患於未燃。
“不行！不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百里驚鴻瘋了一樣錘打牢門，鎖鏈叮噹亂響，“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我現在就死，我馬上就死在這裏！”
“隨便你。”蕭雲淺面色不變，完全沒有要阻攔的打算，“你若想死隨時都可以，你威脅不了本宮，反正你罪名已定，自殺就是畏罪自盡，沒有人會爲你掉半滴眼淚，所有人都只會說你一句罪有應得！”
百里驚鴻愣愣看着她，連退三步，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師尊一樣！
師尊不是這樣很絕的人呀，什麼時候開始變了，變得讓自己完全陌生！
蕭雲淺當然不是在用激將法，是知道百里驚鴻根本不可能甘心自盡而亡。
哪怕明日就是他的死期，他依然不會放棄最後一次逃走的機會。
他若真甘心就此死去，不必等到自己和賀蘭蒼雲到來，換句話說，他想死有的是機會，別人根本阻止不了。
“淺淺，走吧。”賀蘭蒼攬着蕭雲淺的肩膀往回。
淺淺懷着孕，身子本就虛弱，來，百里驚鴻最後一面，不過是全了他們之間所剩無幾的師徒情分。
淺淺沒有任何對不起百里驚鴻的地方，見這一面，算是送他最後一程。
至於百里驚鴻所做過的那些事，既然他不肯說，也無所謂了，反正他們和妖族之間早已經不再是不死不休，千年前事情的真相如何，妖族心中多少也有些猜測。
實在不行，大不了就用陰陽鐲的時光回溯功能看一看，若那樣的代價妖族願意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