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的羊城之旅並不順利。
他雖然找到了歐陽曉，但似乎晚了點兒。
因爲早在他到羊城的頭一天，人家歐陽曉教授就已經被請到了當地的哈飛啤酒廠洽談合作去了。
據王全在電話中說，通過這兩天的溝通，歐陽曉教授已經初步與哈飛啤酒談成了合作，就等着簽訂合同，正式研發了！
“爲什麼會這樣？”
余天皺着眉頭質問王全，“我早就讓你去了，你怎麼現在才找歐陽曉教授？上次我要求你辦事的時間是在十幾二十天前，從京城到羊城不過一千八百公里，你就是爬也應該爬過去了！再者說，我之前給李剛打電話的時候，他說你已經到羊城了，你現在就好好給我解釋解釋！”
“…”
王全嚇得滿頭冷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他十幾天前確實已經出發了，但他沒直接去羊城，而是一拐彎，先去了杭城。
王全是個男人，又是個廠長，全國各地都有朋友，更有一個同爲啤酒行業的姘頭。
所謂家花不如野花香，他也是個好色的男人，一想到臨出發前姘頭在電話那頭嬌滴滴的聲音，王全覺得耽誤幾天應該也沒什麼事兒。
反正自己這邊願意拿出一部分總利潤，不管怎麼樣，歐陽曉教授應該都能答應纔對。
最主要的是。
他聽余天說過，歐陽曉目前找不到合作商，市面上根本沒人相信他，因此更加放鬆戒備。
但他也沒敢完全放鬆，特別派了個廠裏骨幹先去談判。
哪知道。
壞事壞在了這個骨幹身上。
這是個愛吹牛逼的人，到了羊城找到歐陽曉教授之後大吹特吹，說什麼只要聯合在一起，搞出這款功能性飲料，必定大賣，甚至盈利好幾百萬上千萬云云。
結果。
這些話被歐陽曉身邊的有心之人聽去，報告給了羊城當地的哈飛啤酒，引起了哈飛的極大重視。
要知道。
80年代。
全國都沒有功能性飲料。
而且。
之前歐陽曉教授找人談判也並不是想做什麼飲料，只是想搞一款專供給運動員飲用的保健品，市場空間聽起來極小極小，大家根本沒有合作的慾望。
但現在不同了。
世界上總是不乏機靈的人。
有了功能性飲料這個噱頭，人家哈飛已經注意到這是個可能會賺大錢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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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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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失落至極，擦了把汗，在電話對面說，“老餘，要不就算了吧，不就是一款性功能飲料嗎！不行咱們再去別的地方，再去找別的體育局合作，或者找科研人員自主研發不也行嗎？”
說得真簡單吶！
哪兒有那麼多機會？
人家歐陽曉教授手裏可是握着將近兩年整個羊城數百個運動員全部的血脂資料，那是無價的數據！
更重要的是。
假如這次合作失敗，那麼未來，失去的不僅僅是功能性飲料這一個賺錢的機會，更會影響到晨曦集團在服裝行業的發展壯大，甚至是影響到整個晨曦集團的生意！
“你知道服裝市場多大嗎？”
余天恨得牙直癢癢，大聲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給我們波斯製衣廠的首席服裝策劃下達了加緊研究十幾款一年四季各種運動服的命令嗎？你這耽誤的可不是小事兒！你耽誤的是我們整個晨曦集團服裝行業的命脈，往大了說，你這相當於耽誤了我們未來幾十上百億的資產營收！”
這還真不是吹的。
幾十上百億算是往少了說。
知道1984年的奧運會有多轟動嗎？
知道我國健兒在上面多麼出彩嗎！
知道這款飲料一旦成爲健兒們的專屬飲品，在國際上大放異彩之後，會有多暢銷嗎！
一切的連鎖反應，利益巨大，不容小覷！
嗡！
王全的腦袋嗡嗡作響，“你爲什麼不早說，早知道這麼嚴重的話，我肯定不會…”
放屁！
早說？
憑什麼早說！
萬一機密泄露怎麼辦！
余天氣得半天沒說話。
王全在電話那頭也立刻意識到錯誤，補充道，“老餘，我錯了，我認罰，我真是目光短淺，我真沒想到能犯下這種彌天大錯！我願意自罰，到時候分給蛤蟆兄弟股份，我願意多拿出百分之十行嗎？只是事已至此，你責怪我也沒用了，我這兒實在搞不定了，給人家領導送禮都不行，要不你還是親自來一趟吧，唉…”
一聲長嘆。
王全心裏又急又怕。
一想到未來的幾十上百億的營收分紅，他真恨不得時間能夠倒流！
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男人在關鍵時刻就不應該掉鏈子。
姘頭？
女人還真是影響男人拔劍的速度。
“協議籤沒簽？”
余天也清楚罵多了沒用，冷靜下來問道。
“沒。”
王全低聲回答，“歐陽曉屬於體育局，這件事經過談判之後需要走體育局的合同，所以…”
“知道了。”
余天想了想，道，“你等我，這件事我親自過去處理。”
啥也沒說。
電話掛了。
王全在對面嚇得輕輕發抖。
別看他是雁京啤酒管理上千人的大廠長，牛逼哄哄。可他在余天面前，不過只是和蛤蟆一個級別，甚至還不如蛤蟆的小商人。
得罪得起嗎？
想想老柳吧。
而與此同時，余天也很惱火。
事關重大。
必須解決。
當即要走。
黃金茂和陳怡涵得知以後，也是痛罵王全。
尤其是陳怡涵。
她本想讓余天多留兩天，好好談論一下未來發展哪個明星。
可現如今
計劃全都泡湯了！
“你馬上成立公司。”
余天吩咐陳怡涵，“用我的證件註冊，地址就在中環樓下，用錢的話，聯繫盧勇，至於發展娛樂影視，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對了，千千萬萬要注意，別走王全的老路，成立完公司之後，你馬上去把超越樂隊給我簽了，一刻也不許耽誤！”
“記得了，那你要多久回來？”
陳怡涵充滿期待，更希望下次薛靈芸能直接過來。
“過完元旦的，等消息吧，有機會的話，你今年也去京城過年。”
余天說罷，起身趕往羊城。
好在羊城距離港城不遠，區區兩百公里，很快就能到達。
翌日一早。
經過一路輾轉，余天抵達羊城。
上午十點。
在一家賓館內，他見到了灰頭土臉的王全，以及愛吹牛逼的手下。
余天怒視兩人，問道，“別垂頭喪氣的，我先問兩個問題。第一，你們找領導時，給了多少錢的好處？第二，距離他們簽訂協議還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