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趙叔,我知道怎麼做的。”
謝珍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她可不是那種吃了虧只會往肚子裏咽的人!
不管是許桂香還是錢滿亮,只要讓她抓到把柄,她不往死裏整纔怪了!
看着她滿臉殺氣的模樣,趙大海直感嘆:真不愧是謝楊氏的女兒,生氣起來跟她娘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好了,我家裏還有事,我先回去忙了,要是有需要你們直接上我家找我就行。”他想着,嘴上說道。
他家的老母豬才下崽沒多久,他可不敢在外面多待。
“行,我這邊也有事,今天就不招待你了,等後面空了我請你喫飯!”
謝珍點點頭,將趙大海送出門,隨後留下宋景昭和劉氏在家看着,準備回孃家走一趟。
“這豬就這樣給它放着,別動它啊!”臨走時,她特意叮囑了一句。
最好放爛放臭了,這樣等她逮到是誰下的毒,她就可以直接扔那人家裏了。
她想着,咬牙切齒地快步下了山。
來到謝家,謝珍簡單地將今早的事情跟謝楊氏說了一下。
謝楊氏聽完,當即驚得在院中破口大罵了起來,“是哪個挨千刀的這麼敗陰德,他怎麼不砸吧砸吧把自己給鬧了!”
“好了,你咋比我還生氣呢。”謝珍看着謝楊氏跳腳大罵的模樣,心中的氣一下子散了不少。
“你們費多少功夫才養這麼大,都還沒捨得宰了喫就被人下藥鬧了,我能不生氣嘛!”謝楊氏磨牙,那模樣彷彿恨不得現在就找出下毒之人,讓那人賠命一般。
“好了好了,消消氣!”謝珍見她氣得不輕,急忙安撫了一聲,提醒道:“你最近也注意點,別讓人把你們養的也給毒了,順便幫我打聽下最近有誰去過我家那邊。”
她後半句話纔是重點。
這村裏人多眼雜,保不準就真有人看見過,給她提供一點有力的線索和證據。
“行,我一會就去幫你問問,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非得朝他家供桌吐兩口唾沫!”謝楊氏臉色陰沉的點頭應了下來。
她這閨女可真是倒黴。
先是被許桂香污衊她男人是登徒子,後面又差點被錢滿亮玷污……
她生氣地想着,腦中靈光一閃。
這村裏跟她閨女仇怨比較深,會做出這種事的不就只有這兩個喪天德的嗎?
她將心裏想法小聲說了出來,謝珍很快就贊同道:“十有八九就是她倆其中一人了,不過口說無憑,我們還需要找出證據。”
說不定,這事還是那兩人一起合謀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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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豎着點耳朵,聽到有啥動靜就趕緊出去看看,最好抓那喪天德的一個現形!”謝楊氏小聲建議道。
謝珍點點頭。
這也不需要有人提醒,她早就想到了。
“你先回家,該幹嘛幹嘛,我現在就出去幫你問問。”謝楊氏再次開口,說完就着急的準備出門,突然,她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扭頭看着她說道:“等你爹跟你大哥從地裏回來,我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倆這幾天晚上輪流去你家幫你們守一下,你男人瘦不拉幾的身上都沒幾兩肉,就你們婆媳三人,就算蹲到人也未必治得住,有你爹你大哥在我也放心些。”
雖然謝珍有把握只要那人敢來,她就一定能將那人拿下,但爲了讓謝楊氏放心,她還是點頭接受了謝楊氏的一片好意。
回到家。
劉氏和宋景嫺正坐在院中,對着已經僵硬了的野豬長吁短嘆,顯然是還沒能接受這好好的一頭豬就這樣突然沒了。
宋景謙蹲在她們身邊,眼眶紅紅的,心情也是十分的低落。
他雖然年紀小,但沒少幫着一起餵豬,這麼長時間早就對這三頭豬有了感情了。
這突然就死了一個,他一時間也有些無法接受。
“珍兒,你過來。”
堂屋中的宋景昭,聽見腳步出來看了一眼,見是她回來,急忙輕輕對她招了招手。
謝珍點點頭,出言安慰了一下心情不好的三人,來到屋中,就見桌上擺放着筆墨紙硯,原本黃色的宣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這事是錢滿亮乾的!”宋景昭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紙張,確信地說道。
謝珍聞言,仔細看了一眼紙上的字跡,神情微微驚訝了一瞬。
紙上是一個雙安空亡卦,即:空亡、大安、大安。
從起卦解卦到分析,宋景昭都逐一詳細地寫在了上面。
雙安空亡卦的斷語是:勸君守門庭,不用遠方行;貴人自來助,喜氣滿堂迎。
這斷語的意思是,所求的事無需四處奔波,只要在家中靜等就會有人將消息送上門。
這個卦出現了兩個大安,所以就不能按照常規的起因經過結果去解這個卦,而是需要將兩個相同的課放在天地兩宮,仔細去分辨人宮也就是空亡這個卦象。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十分少見,所以之前他教宋景昭的時候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記住了。
空亡是個大凶之卦,詩曰:空亡勾陳事不長,官法詞訟有刑傷。
空亡在人事上是少年,男人還有母親之象。
許桂香既不是少年又還沒有成親所以可以將她排除了。
所以只剩下錢滿亮這一個成年男人了。
因爲這卦人宮落在錢滿亮身上,因此整個卦是由錢滿亮的視角展開的,而天地兩宮的大安都是宜靜不宜動之象,所以錢滿亮只要就此收手就不會有什麼麻煩。
畢竟她們就算是已經知道是他乾的了,但是,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也很難將他怎麼樣。
可重點在於,空亡是個動卦,代表他不會就此罷休,很快還會有所行動,從而給他帶來麻煩。
她將宋景昭沒有分析出來的地方指了出來,並做出補充。
宋景昭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將她所說的點認真記下,隨後問道:“照你這麼看的話,他下一次動手會是什麼時候?”
“三後天,也就是大後天!”
“怎麼看的大後天?”宋景昭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你之前跟我說空亡成數是三六九,不應該是後天嗎?”
“你要綜合整個卦的吉凶來取象,空亡成數是三六九沒錯,但他下一次動手不會成功啊,還會給他自己惹麻煩,所以這個時候就不能取成數得取敗數。”謝珍耐心地跟他解釋,並順帶提問道:“還記得我跟你說的空亡敗數是什麼嗎?”
“四六八。”宋景昭不假思索地回答。
“厲害!”謝珍忍不住咋舌。
小六壬六宮精義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勉強背下來的,可宋景昭只是聽她簡單地說了一遍就已經記了個七七八八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她嫉妒地看着宋景昭,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宋景昭這麼好的天賦,要是浪費了豈不是很可惜?
要是她將她一身本事傳給他,讓他以後廣收門徒,將相卜之道發揚光大,那她是不是就能完成她師父留下的遺願了?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在她腦中閃過了一下,很快就被她給壓下去了。
宋景昭日後是要進入朝堂的當權臣的,可不能被她帶偏了。
試想一下,要是宋景昭日後跟那些江湖術士一樣到處給人算卦看相,逢人就弘揚相卜之道那多違和啊!
她在腦海中腦補着那畫面,身子輕輕抖了一下,急忙將那充滿喜感的畫面甩開。
宋景昭看着她那嘴角繃直,神色怪異的模樣,知道她心裏準沒想什麼好事,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