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映雁一臉狼狽，頭髮散亂，她不敢想象杜呦呦居然敢對她動手。
江宜夕動作稱得上優雅地拿起面罩，重新戴上，看也不看齊映雁上了馬車，“走吧。”
這一幕恰好被要離開書院的趙聿準看在眼裏。
“哇，小呦原來也有兇巴巴的時候。”趙昕鈺看得差點拍掌叫好，他剛纔差點衝過去幫杜呦呦了。
“她沒那麼柔弱。”趙聿準說，杜呦呦是一個孤女，她如果沒有保護自己的本事，想要在京都城生存沒有那麼容易。
趙昕鈺說，“皇兄，我的胎記是中毒導致的，那呦呦的胎記是不是也因爲中毒呢？”
“如果她的跟你一樣，她早就把自己治好了。”趙聿準說，剛纔只看到她長了胎記的臉，如果她的臉上沒有這塊胎記，應該也是一個清秀佳人吧。
“真是可惜了。”趙昕鈺嘆息一聲。
兄弟兩人一同回宮，路上經過南街的一座座宅子，這些很多都是空宅，原來是親王們的府邸，如今住在京都城的之後趙九辭一位親王，其他的全在封地。
趙昕鈺年紀雖然可以離宮開府，但由於之前心智未開，趙聿準便一直留他住在宮裏。
如今是不太合適了。
“你喜歡哪個位置的府邸，到時候重新修葺給你當王府。”趙聿準說。
趙昕鈺立刻道，“那……我能挑在九皇叔旁邊嗎？不然左右都沒鄰居，很無聊。”
趙聿準想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面的趙九辭，他們雖然是叔侄，但年紀相差不了幾歲，趙九辭是祖父在臨死前沒多久收養的，後來父皇也把他當兒子一樣養在宮裏，離宮開府之後，就很少再見到他了。
“可以。”趙聿準淡淡地點頭。
趙昕鈺喜滋滋地開始幻想他開府之後要怎麼逍遙自在。
回到宮裏，趙聿準陪着趙昕鈺去慈寧宮坐了一會兒，雲太后跟他說起明日宮宴的事。
“朕若是得空，會來赴宴的。”趙聿準說。
若是皇上能夠露臉，足以證明他對趙昕鈺恢復神智的重視，這自然是最好的。
不到一會兒，鳳儀宮的冬蓮就來給雲太后回話。
“奴婢拜見太后娘娘，皇上萬福金安。”冬蓮見皇上也在這裏，臉上更露出幾分傷感。
“怎麼了？”雲太后問，齊若煙平時甚少跟慈寧宮有來往，今天讓大宮女冬蓮過來肯定有事。
冬蓮哀慼戚地說，“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今日起來心口疼得受不了，今日請了御醫來看診，娘娘讓奴婢來跟您告罪一聲，明日怕是參加不了宴席。”
雲太后聞言神色淡了淡，還不等她開口說話，趙聿準神色冷漠地說，“既然如此，就讓皇后好好休養，宮中的事務暫時交給太后，請太后代爲掌管。”
“？”冬蓮臉色大變，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皇上冷沉的臉色，她不敢爭辯，蒼白着臉告退了。
在鳳儀宮賭氣生病的齊若煙正想着該怎麼拉攏皇上對她的寵愛，就看到冬蓮慌忙地跑進來，連尊卑都忘記了，“娘娘，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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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她只是不去參加明日的宮宴，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雲太后又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她們也向來面和心不和的。
現在趙昕鈺不癡傻了，皇上應該也不會繼續跟他維持兄友弟恭的表面功夫了。
“奴婢剛纔去慈寧宮回話，皇上也在那裏。”冬蓮喘着氣說道。
齊若煙驚喜地坐直身子，“你怎麼說的，跟皇上說了本宮生病沒？”
“奴婢說了。”冬蓮快哭出來了，“皇上說，既然皇后娘娘病了，那就別操持宮裏的事，把……把宮中大權交給太后娘娘掌管了。”
“你說什麼？”齊若煙一個激靈站起來，“皇上真的這麼說？”
冬蓮顫巍巍地點頭，“皇上是這麼說的。”
齊若煙尖叫一聲，把架子旁邊的高足花瓶砸了過去。
“娘娘！”冬蓮嚇得連忙下跪，“娘娘，您千萬冷靜，若是讓皇上知道，會認爲您大不敬的。”
“本宮對他還大不敬嗎？”齊若煙委屈地落淚，她愛了趙聿準那麼多年，爲他什麼都願意做，他居然這麼快就對她冷淡了。
她知道他是個冷淡冷情的人，可她認爲自己是例外，是他獨一無二的偏愛。
原來她並不是，在他眼裏，她跟後宮其他女子沒有區別。
齊若煙這次終於清晰意識到，她在趙聿準的心裏，早已經沒有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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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宜夕還以爲回到齊家要被叫去訓斥一頓，她來了上房，齊老夫人和段氏她們不知在商量什麼事。
齊菀兒和齊秀卉在暖閣等着她。
“你跟二姐一起回來的，她怎麼還沒來？”齊菀兒問道。
“我自己回來的。”江宜夕說。
齊菀兒咦了一聲，“二姐還說要等你呢。”
“外祖母跟二舅母在商量什麼事？”江宜夕好奇地問。
“最近南邊有流寇肆虐，聽說還勾結一些亂黨，有造反叛亂的跡象，大哥帶兵去平亂了。”齊菀兒小聲說道。
江宜夕蹙了蹙眉，心裏突然覺得有點不安。
不多時，齊老夫人就差人過來叫她們過去喫晚膳。
“明日進宮赴宴，你們都警醒些，不要給皇后娘娘丟臉了。”段氏看着她們囑咐道，目光還在江宜夕的面上停留片刻。
“娘，您就放心吧，我們肯定不會給娘娘添麻煩的。”齊菀兒笑眯眯地說。
齊老夫人看起來心事重重，也只是附言了幾句，連飯都喫得比平時少了半碗。
難道是在擔心齊褚寒平亂的事？
不應該啊，齊褚寒跟着趙聿準征戰過的，一羣烏合之衆的流寇根本難不倒他。
能夠讓齊老夫人這麼憂愁的，除了齊褚寒，那就是齊若煙了。
那更不可能，趙聿準至今還認爲齊若煙救過她，心裏只怕將她視若珍寶，她在宮裏肯定獨寵無二，能有什麼煩惱。
算了，她還是不操心齊家人的事，她明日一早要讓笑柳送信去草埔衚衕，讓谷冬打聽一下，哥哥這次會不會被點去平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