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顧天恩對着單面玻璃,看着隔壁屋子裏的審訊情況。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怎麼樣了?”葉嵐推門進屋。
顧天恩皺眉,“僱傭兵,訓練有素,口風很嚴,什麼都不肯說,但是……”
“但是你已經猜到這批僱傭兵的來源了。”
“你也猜到了?”
“不是猜到,剛剛抓捕了一個新的,在歡歡那邊。”
顧天恩臉色一變,“歡歡沒事吧?”
“沒事,你放心,靜姐去的及時,而且歡歡這孩子也確實聰明,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有辦法對付一個訓練有素的僱傭兵。”
“不說這個了,”葉嵐的神色恢復了嚴肅,“夜鷹一次性派了這麼多人來,從景希出事,到小星星被綁架,還有阮阮,再到歡歡,都是衝着咱們家孩子來的,是大哥和嫂子得罪什麼人了麼?”
顧天恩搖頭,“不至於,我哥和嫂子都去了F國,那邊疫情嚴重,雖說是兩國邊境常有擦槍走火,但是那片地方並不是夜鷹的活動範圍,得罪也得罪不到他們頭上。”
“不對,還有阮阮呢,”顧天恩疑惑不解,“應該不是單純衝着我哥和嫂子來的。”
正說着話,外面有人推門而入。
“顧局,葉子姐,外面有個人點名要找你們,說是你們的妹妹。”
顧天恩和葉嵐對視一眼。
妹妹?
難道是?
偵查局大廳裏,二十來歲的女孩一身白色羽絨服,扎着馬尾,不安的走來走去。
“安安,”顧天恩遠遠見到她就認出來了。
葉嵐匆忙跟上。
顧安一見到顧天恩和葉嵐夫妻,急忙上前,“找到景希了麼?星星和一一怎麼樣了?”
“景希和一一沒事,星星……”葉嵐欲言又止,“失蹤了。”
聞言,顧安的眼圈立馬紅了,“都怪我,我應該直接聯繫你們的,我明明知道星星愛衝動,意氣行事,還告訴她這件事。”
“到底怎麼回事?”
葉嵐和顧天恩現在還一頭霧水。
盛小星、鬱一一和尚婉三個丫頭突然跑去找鬱景希,這事兒的前因後果到現在也沒人跟他們說清楚。
鬱一一被嚇得驚魂未定,到現在人還沒緩過神來,後面阮阮和歡歡又接連跟着出事,誰都沒顧得上問呢。
顧安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從她在淮南的工地上看到舒顏和陌生男子接觸,偷聽到的他們陷害盛唐集團的對話開始,到後來她跟着舒顏回到金陵,親眼看着她去鎮醫院看望鬱景希,簽字帶他出院,卻送到另外一夥人的手裏……
“什麼?舒顏?”
葉嵐臉色一變,“難怪,醫院的簽字和嫂子的一模一樣。”
舒顏是盛安然的表妹,有心想要模仿她的簽字,根本輕而易舉。
“都怪我。”
“好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葉嵐安撫顧安,“你也沒想到星星這丫頭這麼膽大妄爲,三個丫頭誰都不告訴就跑了,現在阮阮和星星都還沒什麼消息,事情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
“阮阮怎麼了?”
顧安還不知道,阮阮也失蹤了的消息。
在聽葉嵐說了情況後,她的臉色忽然一變,“夜鷹?是這個標誌麼?”
她忽然從衣服口袋裏翻出一塊破布。
葉嵐一看到那塊布上的圖騰就怔住了,“你怎麼會有這個?”
顧安的聲音微微發抖,“從珊瑚島離開,我搭乘的那艘船上到處都是這個標誌,那艘船的主人,就是當時住在旁邊那套別墅的人。”
葉嵐微微一愣。
顧安的婚禮,她當時在出任務,並沒能去參加。
顧天恩知道當時的情況,顧安當落跑新娘,顧澤還託他幫忙,一直在滿世界的找人。
“那羣黑衣蒙面的人?”
“嗯,”顧安點點頭,“主人是個女的,會說漢語,沒有收我的錢,把我從島上帶了出來,但是中途我被迷暈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淮南了。”
葉嵐面色一緊。
顧安解釋,“沒事,我沒出什麼事,估計就是他們不希望我知道他們的身份和行蹤,所以才這麼做的。”
葉嵐這才鬆了口氣,“那你怎麼一直不回來呢,大家找你都急死了。”
“我……”顧安神色複雜。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安安,你說說看,當時那艘船裏還有什麼,你記得的,全都說一下。”
顧天恩懷疑,這件事不是別的人僱傭夜鷹組織乾的,而是就出自夜鷹組織的手筆。
葉嵐看到他的目光,心下也瞭然。
“我在船上偶然聽到他們交流,好像是在爭執,要不要接回一個孩子,別的我就沒有再聽到了。”
當時,顧安並未多想。
她只當是萍水相逢的一羣人,各自有各自要做的事情,也根本沒把這羣人跟自己聯繫起來。
“接回一個孩子?”
葉嵐琢磨着這句話,“是哪個孩子?”
現在涉及這件事的,就這四個孩子,可是既然是‘接回’,鬱南城和盛安然的孩子,怎麼也不是這個字眼。
顧安攥緊了拳頭,“我知道,是阮阮。”
葉嵐和顧天恩對視了一眼,忽然明白了點什麼。
葉嵐立馬站起身,面色沉靜,“我去查一下。”
阮阮的身世始終是衆人三緘其口的祕密。
所有人都知道她母親的身份,可是父親的身份卻一直是個迷,當初高雅雯拋下孩子一個人遠走,如果不是背後有人幫忙,她不可能金蟬脫殼。
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獨眼龍’,他沒那麼大的本事。
夜色已深。
公海領域上,一艘船藏得極爲隱蔽,幾艘快艇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甲板上,很快匯聚了一羣黑衣人。
爲首的女人黑布蒙面,一雙眼睛被月色的華光照的清冷,“兩個孩子怎麼樣了?”
“女孩鬧了一場,發生了一些爭執,但是被少爺攔住了。”
“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女人輕蔑的嗤了一聲,“那邊,應該很快就能查到我們了。”
“我們需要撤離麼?”
“不,給他們信號,告訴他們,這兩個孩子,他們只能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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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屬微微一怔,“只救一個?這個結果好像不難選。”
“不管他們選擇什麼,最後的結果都不會是他們想要的,那個女孩子,就留在阮阮身邊,當他的玩伴吧。”
女人大手一揮,袍子在黑夜中揚起一陣海風,露出袖子裏纏在手腕上的一道銀光。
銀色的小蛇,只有拇指粗細,纏繞在纖瘦的胳膊上,斯斯的吐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