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禮物
美其名曰,從中學習如何當好稱職的婆婆,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結果,阮丹伶入戲太深,還沒取到精華,反倒開始對容敬懷挑三揀四。
比如:“人家的老公都給老婆剝蝦,你再看你,結婚三十多年了,都沒給我夾過蝦。”
再比如:“老公,你有沒有覺得我年老色衰不及從前了?”
容敬懷第一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精彩極了。
家庭倫理劇都演了些什麼玩意?
而此時的容慎驀然聽到父親的要求,倒是沒急着回絕。
他從兜裏摸出茶煙,慢條斯理地送到脣中,“住多久我都沒意見,就看您二位能不能留住她。”
容敬懷放下長腿,起身朝着院外示意,“出去抽,你媽聞不得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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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阮丹伶盛了兩碗燕窩,親暱地坐在了安桐的身邊,“味道怎麼樣?”
安桐客氣地點頭,“很好喫。”
“那你多喫點,都給你。”阮丹伶直接把一盅燕窩全都推給了安桐。
她的舉止很自然,處處透着本性的溫柔。
明明第一次見面,她卻挖空心思似的對安桐釋放着善意和關懷。
人心皆向陽,初來乍到的安桐也不例外。
一時片刻的相處,她竟然在阮丹伶的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
她的媽媽也總是這樣,只要她和小棲喜歡的東西或者食物,寧願自己少喫一口,也要無私的送到他們面前。
安桐點頭喫着眼窩,眼角有點紅,“阿姨,您等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誒,這孩子……”阮丹伶來不及攔住她,只能在她背後輕呼,“快去快回啊,不然燕窩涼了。”
安桐小跑來到廳外,恰好看到程風已經把她的行李箱都拿了下來。
她上前打開行李箱外面的收納袋,掏出兩個包裝精緻的盒子就返回了大廳。
安桐無暇顧及其他,來去匆匆。
然而,她的身影卻被院外的兩個男人盡收眼底。
廳外花園,父子倆同時側目,瞧見安桐手裏的禮盒,容慎的目光中掠過一道明顯的驚詫。
昨夜才告訴她來湛州要見父母,她是何時備好的禮物?
“老太太對安桐什麼態度?”容敬懷抿了口煙,沉浸着閱歷的雙眸深不可測。
男人回眸,耐人尋味地回答,“應該……比您當年的選擇更滿意。”
容敬懷默了幾秒,嗓音渾厚地笑出了聲,“滿不滿意先另說,你爹當年要是有你現在的城府,容家我也不會拱手讓人。”
“您教育的好。”
容敬懷哼了一聲,“少跟我說好聽話,我答應過你媽,不會插手你的婚事。但也別小瞧了你奶奶的手腕,她這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亂點鴛鴦,若是被她知道你在背後動了手腳,到時有你受的。”
“您多慮了。”容慎熄滅菸頭,目光悠遠地看向遠處的垂柳,“安桐的事,我並沒動手腳。”
這下,輪到容敬懷驚訝了,“你的意思,她父母一方真是高官?”
“也許。”男人很從容地靠着椅背,下一秒,語出驚人,“是與不是,都沒什麼重要。”
老人家的思想受上個時代的影響,墨守成規又頑固不化,總認爲聯姻是上乘之選。
實際上,只有無能的男人才需要家族聯姻來達到目的。
……
當安桐拿着禮盒回到餐廳時,阮丹伶已經把她碗裏的燕窩又蓄滿了,“你看你,喫東西的時候還亂跑,小心灌風肚子痛。”
安桐笑了笑說不會,雙手遞出了禮盒,“不知道您和叔叔喜歡什麼,所以準備了兩份薄禮,您別嫌棄。”
阮丹伶詫異地垂眸,看到包裝紙和蝴蝶拉花,一眼便知是她自己手工包裝的。
“哎呀,怎麼會嫌棄,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安桐見她接過去,指了指淺綠色的拉花,“這個是給您的,藍色的是叔叔的。”
阮丹伶拉着她坐下,催促她先喫燕窩,自己則招呼傭人,讓他把藍色拉花的禮盒給容敬懷送過去。
其實,有關安桐的家庭狀況以及患有心理疾病的事,容慎來之前就已經告知了容家夫婦。
但從初見的印象來看,安桐比很多身心健康的姑娘還禮貌細緻。
阮丹伶也一直記得自己兒子的囑託:
——她母親過世了,您多費心,對她好點。
阮丹伶一時控制不住氾濫的母愛,伸手在安桐的腦袋上摸了好幾下,“安安,一會我帶你去看看房間吧。小九說你怕吵怕光,咱家房間很多,你隨便選,相中哪個就住哪個。”
安桐抿脣,模樣特別乖巧,“您別麻煩了,我住哪裏都可以。”
“這麻煩什麼,反正我也閒着。不說了,你快趁熱喫,我拆禮物。”
阮丹伶別開臉,無法繼續看安桐的眼睛。
這小姑娘怎麼那麼讓人心疼啊,算了,別當兒媳婦了,以後當閨女養吧。
阮丹伶心酸地嘆了口氣,隨手拆開包裝紙,打開禮盒的剎那,一下就愣住了。
身在豪門,常年貴婦生活的薰陶下,阮丹伶自然具備基本的珠寶鑑賞能力。
巴掌大小的禮盒中,擺着一顆珍珠吊墜。
天然珍珠常見,罕見的是墨綠色大溪珍珠。
阮丹伶摸着吊墜,稍加思索就瞭然於心,肯定是小九幫她選的。
“這珍珠顏色真好看,安安有心了。”
“您喜歡就好。”
不一會,阮丹伶表示要把禮物送到收藏室,便藉故離開了餐廳。
花園,她握着禮盒走到容慎的背後,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臭小子,禮物選的不錯。”
對面的容敬懷沒出聲,還看着手中的禮盒蹙眉深思。
男人扯開椅子請阮丹伶坐下,順口問道:“她給您送了什麼?”
“還裝。”阮丹伶拿出珍珠吊墜秀給他看,“這一看就是少見的大溪珍珠,這麼難遇的顏色,你從哪兒淘來的?”
容慎垂眸看了眼珍珠,聲音有些沙啞,“我不清楚,您可以直接問安桐。”
阮丹伶嘴角的笑僵住了,“不是你幫她準備的?”
男人淡淡地說不是。
不僅不是,他事先也毫不知情。
阮丹伶頓時覺得珍珠燙手了。
片刻後,她看向沉默的容敬懷,好奇地探頭問道:“老公,安安給你送的什麼?”
容敬懷將方方正正的盒子放到桌上,眯眸低語:“郵票。”
三十年前絕版的生肖郵票。
作爲湛州的土皇帝,容敬懷絕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人物。
主要是安桐送出來的這套郵票,當初發售不多,近年來在國內郵票界的增值速度也屢創新高。
小九早就說過,這孩子家中發生變故,如今孤苦伶仃,靠兼職養活自己。
偏偏她送出的禮物如此別緻精貴。
後來,容敬懷極爲認真地問容慎:“她這禮物哪兒買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