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夕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他都對外宣稱是安居老人的徒弟治好趙昕鈺，肯定清楚最近冒出來無顏神醫就是她，他大費周折把她找來，就爲了問這個？
狗皇帝現在這麼清閒嗎？
“是。”江宜夕沒有遮掩，就是她！
“所以當年的信的確是你寫的，治療方法和配方也是你給朕的。”趙聿準無比肯定地說道。
江宜夕心中一梗，想到他以爲是齊若煙求來的治療方法，她就覺得惱火。
“皇上，這都過去多久了，我早已經忘記。”江宜夕淡淡地說。
趙聿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皇后當年給你寫了不少信，你爲何過了許久纔回，你是皇后的表妹。”
“……”江宜夕眉心一跳，他是在責怪她回信太慢了？讓他生生疼了幾個月才肯給他治療方法嗎？
她當初就不該心軟，應該讓他疼死。
趙聿準峻眉微挑，他似乎在杜呦呦的臉上看到了怨氣。
“聽說戰王妃也是精通醫術，皇上有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江宜夕面無表情地問。
“放肆！”趙聿準的臉色一沉，冷聲地呵斥，這麼久以來，幾乎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江氏，這個杜呦呦怎麼敢！
江宜夕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的笑，他竟厭惡她到這種程度，連提名字都如此憤怒。
“民女只是道聽途說，皇上恕罪。”江宜夕說道。
“你想說給你寫信的人是江氏，朕告訴你，不可能。”趙聿準斬釘截鐵地說，“你是皇后的妹妹，爲何要偏幫江氏，你跟齊家之間莫非有仇。”
齊若煙是怎麼對待她這個所謂的表妹，趙聿準只要查一查就知道了，可他從來就是這麼一個自以爲是的人，就像當初他認定齊若煙是他的救命恩人，其實他能查出真相的，但他根本不認爲會被欺騙。
“我如今寄人籬下，對齊家只有感激。”江宜夕淡聲說，“皇上，您到底想從民女這裏問出什麼答案？”
他想知道，齊若煙身後是不是還有齊褚寒，還沒登基的時候，他把齊褚寒當至交好友，所以才毫不猶豫地相信齊若煙。
但如果齊褚寒也有預謀地幫齊若煙欺騙他，那這些年他聽到的見到的，有幾分是真的。
信任一旦有缺口，便會有決堤的懷疑。
“你在何處聽說江氏的事？”趙聿準問道，杜呦呦來京都城沒多久，她不可能見過江氏，除非是齊家有人提起。
“皇上不知道嗎？戰王妃在青州長大，我聽說過她的事蹟，不是正常嗎？”江宜夕似笑非笑地說。
趙聿準的臉色微變，他想起江氏臨死前還給他的玉佩。
他覺得頭痛欲裂。
“皇上！”高半山連忙上前扶着他的胳膊。
趙聿準俊美的臉龐透出幾分蒼白，“你還聽說過什麼？”
他一直不肯承認，當年救她的人就是江宜夕，即使她拿出鳳凰玉佩，他仍然認爲，那是江禮用手段從那個女孩手中騙來的。
畢竟他當年是在青州附近受傷，江宜夕是江家的嫡女，怎麼會去那麼偏遠的地方。
“沒有了。”江宜夕突然覺得意興闌珊，本來想報復一下他，讓他知道自己多愚蠢，現在覺得真沒意思。
就算他知道辜負了曾經的她又怎麼樣？
他不愛她，從來就沒有愛過，所以纔會任由別人誤會她，由着齊若煙凌駕於她之上。
就算她不是他曾經遇到的女孩，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吧，在他征戰戍邊的時候，她在京都城爲他奔走，在廢帝要陷害他的時候，她去求父親替他週轉。
他連最起碼的，一個王妃的尊嚴都沒有給她。
“你下去吧。”趙聿準揮手，似是不願意再跟杜呦呦多說下去。
江宜夕毫不遲疑地行禮，轉身離開。
趙聿準的膝蓋突然傳來鑽心的疼痛，那種痛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他的骨頭，帶着寒意和癢意，讓他難受得差點站不住。
“陛下！”高半山急忙扶住他。
“高半山，江氏是一個怎樣的人？”趙聿準寒聲地問道。
“王妃她……秀外慧中，無論待下人還是外人，都是溫婉柔和，王妃很好。”高半山這樣的話憋在心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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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因爲皇上厭惡王妃，他幾次想爲王妃說話，纔開口就被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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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上親自問起，他就實話實說。
高半山口中的江氏，跟趙聿準所聽到的完全是兩個人。
“她不是……自視甚高，清傲心狠，對下人輕則打罵重則殺之嗎？”趙聿準問。
“皇上與王妃相處過，您應該知道她的爲人。”高半山低下頭說道。
趙聿準薄脣抿了抿，他對江宜夕的偏見，其實從她算計嫁給他就存在了。
偏見，會遮掩一個人的眼睛，只看到她的不好，看不到她的優秀。
“回宮吧。”趙聿準沉聲說。
……
……
江宜夕剛走到馬車旁邊，就被齊映雁攔住了。
“我看到了，剛纔高公公來請你，是不是皇上來書院了？”齊映雁目光嫉恨地盯着江宜夕，她辛苦圖謀的東西，爲什麼杜呦呦輕易就能得到？
無論是小王爺的親近，太后的另眼相看，如今連皇上都注意到杜呦呦。
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這個醜八怪。
“你看錯了吧。”江宜夕心情不好，懶得跟齊映雁斡旋。
齊映雁用力扯住她的胳膊，掀開她的面罩，惡毒地叫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麼模樣，你有資格勾引皇上嗎？別說皇上了，但凡是個男人見着都想吐。”
江宜夕眸色一冷，面容出現不耐，“齊映雁，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要你看清楚自己，整天蒙着面罩以爲別人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嗎？你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有多噁心。”齊映雁被嫉妒衝昏頭腦，她現在只想將杜呦呦踩在腳下，才能平息她剛纔看到高半山請走杜呦呦時的憤怒。
江宜夕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淡然，她扣住齊映雁的肩膀，反手將她一推，手掌用力地按在她的頭上，將她的臉擠壓在車身，五官扭曲，“你嫉妒的嘴臉，更讓人覺得噁心。”
“連我都比不上，你還妄想跟皇后比肩，你做夢吧，齊映雁。”
“不要再招惹我，不然我會讓你的臉比我的更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