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院正算得上是秦院正的半個弟子,相比起秦院正來說雖說醫術沒有他了得,可這腦筋卻比秦院正要靈光不少,最是會舉一反三。易雲輕的藥送進去後,一見皇上喝了有效,馮院正當即就把那藥裏的成分全數分析了一個透徹,自己研製出了更加重幾分的猛藥,這猛補之下,再配合溫補的食療,短短三日的時間皇上就變得生龍活虎起
來。
皇上這一身子好了起來,自然皇上一黨的人也就有了機會,紛紛回到皇上身邊開始細數這些日子來蕭落塵的所作所爲,這般自也就給了皇上發難的最好理由。
但蕭落塵身後也有皇操縱的一羣人,自也是抵着皇上,兩方就蕭落塵是否還要繼續監國這件事是你來我往,火花四起,就連民間也是對這件事議論紛紛,整個金陵城都籠罩在一片硝煙瀰漫之中。
然而籠罩之下自也有與世無爭的清淨處。
例如蕭王府。
自打那日蕭裕景清除了蠱毒後就以重病爲由的閉門謝客,一步不出,就連春獵都沒有前去。
對於此皇上以爲是上次的事太過過火,加上蠱毒發作太久導致身子虧空,也沒有多去管理計較,如今更是沒空去管蕭裕景的事,這樣之下反倒是讓他得了難得的清淨。
不過這清淨之下也有煩惱,比如如今端着一碗聞着都讓他渾身難受的藥擰着眉頭似大人瞪着淘氣的孩子一般的看着他的宋醫女,讓他真是有些不知該如何招架了。
只能暗暗怒瞪劉剛一眼,可那劉剛卻別過眼去似沒看到一樣,讓他更是恨不得起身狠狠的揍他幾拳,可卻被宋醫女一步輕移,連他的視線都給完全擋住了。
“蕭王,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這藥要按時喝,這都已經過了快半個時辰了,你還在這裏磨磨蹭蹭,你這傷還想不想好了”看着蕭裕景躲在牀角一副好像他還受了委屈的模樣宋醫女就是一肚子的火。
她這幾日忙着蘇子衿交給她的事,沒怎麼經常過來看看,沒想到這蕭裕景竟然開始不按時喝藥起來,甚至還在房裏的花盆裏找到了藥渣,可見倒了不少。
看着宋醫女發火,蕭裕景更是心頭一顫,像一個做了壞事被抓了個正着的孩子別過頭去,嘴硬道:“本王的傷都已經好了,這藥想來也不必喝了。”“好了”宋醫女高聲輕叫一聲,身子彎下前傾一分,一雙桃花眼緊緊的盯着蕭裕景,讓他不由得臉紅了一分,可還未開口宋醫女就夾槍帶棒道:“什麼時候蕭王爺你成了大夫了,自己個都能知道自己個的傷
好沒好了”
蕭裕景被宋醫女說得心虛,抿了抿脣卻還是拉不下面子,硬着脖子耍橫道:“我自己個知道自己個的身子,好沒好我心裏自然有個數了。”
“有數”宋醫女冷笑着點了點頭,直起身來,似放棄一般道:“既然王爺這般厲害,自己
個都有數了,那也不必我這個大夫多管閒事了,那小女子就告辭了。”
話音落地,宋醫女是半分不拖拉轉身就要邁步。
這可把蕭裕景給嚇到了,來不及多想就急急起身一把抓住宋醫女的手,慌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既然你不是這個意思那就把藥給喝了。”還不等蕭裕景說完話,宋醫女就轉身將手裏藥碗要伸到了他眼前,面色肅然,彷彿在告訴他要麼喝藥,要麼她立即就走。
面對這樣兩難的抉擇,蕭裕景明白自己是落到套裏了,只能按着宋醫女的安排走了。
可是看着這黑漆漆的藥湯,聞着那幾乎讓人嘔吐的味道,再想到喝下去時的味道,實在是下不去口,只能委屈的說出真實原因:“這藥實在是太難喝了。”
“良藥苦口,哪裏有藥是好喝的,難不成還跟糖水一樣,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怕喝苦藥,那攝心蠱那麼錐心刺骨的疼你都忍了,這藥還忍不住不成還是說你要起親自餵你”
眼見宋醫女說這一隻腳就跪上了牀,端起藥碗一副要親自喂的樣子,蕭裕景不禁想起的那日她如何給自己喂藥的,當即紅了臉,忙不迭的搶過那藥碗連連道:“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那你來吧,我看着你喝。”宋醫女一副奸計得逞一般的狡詐一笑,放下腿來,雙手環於胸前,盯着蕭裕景,容不得他耍一點手段。
事已至此,話都已經說了出去,蕭裕景也明白是沒有後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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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那黑漆漆的藥湯,只能牙一咬,心一橫,屏住呼吸將這一碗有些濃稠的藥給一飲而盡。
瞧着蕭裕景皺着眉將藥喝下去,劉剛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着還是要得宋醫女來纔行,比君公子還能治得住王爺,若是以後能成王妃就更好了。
劉剛這邊是高興的想着以後去了,這邊蕭裕景放下藥碗覺得自己都快死了。這憋氣之下也抵不住這藥的苦澀和那粘稠的噁心,苦得他的五官都要皺在了一起,緊閉着眼伸手想要去抓劉剛早已經準備好的蜜餞,可纔剛剛接觸到蜜餞的罐子,一隻小手就將一顆圓圓的珠子喂入了他的
嘴裏,指尖接觸到脣瓣的感覺涼涼的,讓他一下子就睜開了眼來。此時宋醫女的臉距離他不過一尺的距離,清楚的能看到她那纖長濃密的睫毛和那跟琥珀一樣漂亮的瞳孔,一下子看楞了神,不由得想要靠近的時候她卻收回了手站直身來一邊伸出手拉起他手把脈,一邊懶
懶道:“我知曉你怕苦,這藥你喫蜜餞太甜反倒味道更難受,我給你帶了點我自己做的糖果,山楂味的,酸酸的正好壓這個藥味。”宋醫女這一說蕭裕景纔回過神來,吮吸了一下這珠子散出來的糖汁兒,果真的酸酸甜甜的,一下子就把那苦澀和粘稠給沖淡了下去,而且是他極爲喜歡的味道,像極了小時候孃親給他喫的那種糖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