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還想喫。”
謝楊氏剛折身回來,就看見宋景謙一臉意猶未盡地看着謝珍,她越看這懂事的孩子越覺得喜歡,當即就抓了三個饅頭塞他手裏,笑着說道:“喫!來我給你多拿幾個!”
“謝謝親孃!”宋景謙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捧着饅頭來到宋景嫺身邊,小心翼翼地將饅頭遞了過去,“姐姐,你也喫。”
“好!”宋景嫺也沒有客氣,笑嘻嘻地伸手拿了一個饅頭。
“娘。”宋景謙又眼巴巴地看向了劉氏。
“你喫就行,娘不喫。”劉氏欣慰地擡手揉了揉他腦袋。
宋景謙又盯着劉氏看了一眼,確定她不要後這才捧着饅頭跑去找那幾個玩伴。
謝珍將謝楊氏給的饅頭塞進宋景昭手裏,拍拍手來到劉氏跟前坐下,拿起一根蘿蔔就削了起來。
她蘿蔔還沒削完呢,就聽到了宋景謙嘹亮的哭聲。
她急忙放下蘿蔔轉頭,就看見宋景謙坐在地上,手中的饅頭滾落在了腳邊,嘴裏不知道被誰塞了一把麥稈。
而何香蘭就笑呵呵地坐在不遠處看着。
她和劉氏還有宋景昭快步衝了上去,一把將哭成淚人的宋景謙抱起,冷眼看着早已做鳥獸四散的幾個小男孩,沉聲怒道:“誰幹的?”
看着眼淚珠子不斷往下掉的宋景謙,劉氏心疼得眼眶發紅,急忙將宋景謙嘴裏的麥秸扯了出來,大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臉,安慰道:“別哭了,娘在呢。”
其中一個小男孩被謝珍的態度嚇到了,急忙後退了一步指着另一個高出宋景謙半個頭的男孩甩鍋道:“跟我沒關係,是他乾的!”
那小男孩擡手抹了把臉,不以爲意地說道:“我跟他鬧着玩呢!”
“那你過來讓我也塞你一嘴麥秸!”謝珍臉色一沉,當然她也只是嘴上說說,沒有真那樣幹。
“幾個孩子鬧着玩,你怎麼還當真了!”
那孩子是何香蘭的大兒子,小名叫柱子,何香蘭平時寵得不行,就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聽謝珍那麼一說,頓時就不樂意了。
“幾個孩子打打鬧鬧我沒意見,但是像這樣直接往嘴裏塞東西,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謝珍簡直要被何香蘭氣笑了。
孩子還小是不懂事,但她是個大人吧,遇到這種事她不出言阻止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舔個大逼臉坐在一旁看着傻樂。
虧她還是個已經當孃的人。
因爲謝珍火力全開,宋景昭完全插不上嘴,再加上他又是個男的,這個時候開口就顯得有些欺負人了,於是也沒說話,只是黑沉着臉看着何香蘭。
何香蘭心裏也來氣了,直接就站起身跟她嚷嚷,“這不也沒出事嗎?你在這大驚小怪幹嘛?你弟弟這麼金貴幹脆直接鎖家裏算了,這走路都還會摔着呢!”
原本這邊的哭聲就已經讓不少人停下手上的活朝這邊看過來了,但因爲都是小孩子也沒有太在意。
如今見兩個大人也吵了起來,謝楊氏和錢國旺妻子就坐不住了,急忙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好好的還吵起來了?”謝國旺妻子看着窩在謝珍懷中,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宋景謙,急忙問道。
“宋家這娃金貴得很,跟幾個小的鬧着玩鬧不過就哭,謝珍一上來就跟我嚷嚷。”何香蘭率先開口,語氣有些衝。
“有往人家嘴裏塞東西這樣玩的嗎?”劉氏肚子裏也憋了一口氣,將從宋景謙嘴裏扯出的麥秸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謝楊氏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你在一旁看着咋不攔着點,要是出了事咋整?”
錢國旺妻子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這玩意他娘還能要了人的命?”何香蘭不服氣地怒道:“這不是沒出事嗎?要是出了事我用命賠行不行?”
“你賠得起嗎你?”劉氏冷笑一聲,咄咄逼人道。
“賠得起!我怎麼賠不起!”何香蘭心中越發的生氣了,但這畢竟些謝國旺家的竹米宴她也不好地當場發作,氣急敗壞地擡手揪住柱子的耳朵,罵道:“你個龜娃子,找誰玩不好非得找人家的金疙瘩,以後你可要離遠些,別到時候又給自己添麻煩了,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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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疼得齜牙咧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早知道他這麼愛哭我也不會跟他玩!”
“行了行了,多大點事,都散了吧。”謝楊氏瞅着何香蘭那樣也不好的再說什麼,擺擺手給了謝珍一個眼神。
儘管劉氏心裏還是很不舒坦,但她也不好的跟一個孩子計較,點點頭沒在吭聲。
謝珍點點頭沒在說話,將注意力落回宋景謙身上,勾脣一笑安慰地輕輕用頭在他腦袋上撞了一下。
從何香蘭的面相來看,她最近運勢極差,容易有麻煩纏身,還會破財,而且跟她兒子有關。
她要是再不好好管管她兒子,今天遲早還要出事。
“行了,過去玩吧,記住了可別又去招惹他了。”何香蘭忍着怒火鬆開柱子的耳朵,意有所指地囑咐道。
“我知道了,我纔不跟愛哭鬼玩呢!”柱子嫌棄地撇了宋景謙一眼,飛快地撒丫子跑開將另一個小男孩撲倒在了地上。
隨後一整個騎在人家腰間,嘴裏還發出騎馬的‘駕駕’聲。
謝珍原本還想提醒何香蘭兩句,眼瞅她看着自己兒子那欺人的模樣不但沒阻止,還又樂呵起來,撇撇嘴索性也不再管她。
“你起開,別壓着我!”被壓在身下當馬騎的小男孩生氣地大聲嚷嚷着,可柱子非但沒讓開,反而還越發起勁了起來。
被壓着的孩子的母親看着那場面,眉頭一皺,心裏很是生氣,但又怕一會吵起來,只能忍着怒意繼續忙手上的事,目光不時朝那邊瞥去。
很快到了午飯時間。
謝珍幫着幾個婦女將飯菜端上桌,給劉氏宋景昭還有宋景嫺姐弟盛了碗米飯來到桌前坐下。
謝楊氏一家跟她們坐了一桌,幾人邊喫邊聊,不時給對方夾點菜,氛圍還挺融洽。
就是可憐了跟何香蘭還有柱子坐一桌的謝國旺妻子了。
那柱子一點禮貌都沒有,直接在菜碗裏挑挑揀揀,有時候夾起來一看不是他喜歡喫的,直接就丟回了菜碗中。
看得錢國旺妻子那叫一個膈應,可何香蘭就像在自己家一樣不但沒說上兩句,還把肉全夾給了柱子。
柱子喫得狼吞虎嚥,臉上東一塊西一塊地沾着不少米飯,嘴裏的東西都還沒嚥下去呢,就又猴急地往嘴裏扒了口菜,就像餓死鬼投胎一般。
跟她們坐一桌地看了也無比的嫌棄,但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低着頭眼不見爲淨。
等大家都喫飽喝足,謝珍幫着將碗筷收洗好,跟着大夥休息了半個時辰又鑽進廚房中幫忙切起了菜。
“哎呦,看不出來你刀工還挺好啊!”坐在她身旁同樣在切菜的謝國旺妻子,看着她飛快又利索的動作,忍不住咂嘴。
“熟能生巧嘛!”謝珍擡頭看着她笑了笑,手上的動作依舊飛快。
謝國旺妻子看着她那模樣,心中一驚,忙提醒道:“你看着點,可別切到手了。”
她話音剛落,廚房外就傳來了一聲驚破天的哭聲。
“咋了又咋了?”
她眉頭一皺,將菜刀一放,剛要起身出去看看情況,就聽有人驚慌失措地大喊道:“流血了!”
這一下可把她嚇得夠嗆了。
她急忙站起身,疾步來到廚房外,擠進人羣中,就見許桂香她娘一手摟着許天,一手死死捂着許天腦袋,源源不斷的血從她指縫中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