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林淺收拾好文件資料,正準備下班,顧硯辭在微信上通知她:#抱歉,我食言了。這邊的突發狀況還沒處理好,今晚回不去,再過兩三天,我一定回家。#
林淺以祕書身份回覆他:#你安心處理那邊的狀況,總公司這邊有緊急情況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看着自己打出的絲毫看不出情緒起伏的句子,林淺嘴角微揚。
曾幾何時,她眼裏容不下沙子,忍受不了一丁點欺騙。
顧晉深變心初期那會,他跟吳婧婧約會,對她撒謊說“我在外地出差”,她憑藉敏銳第六感戳破他謊言,大吵大鬧質問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神經兮兮的潑婦。
如今……
她再也不是那個自尋煩惱的小傻瓜。
叮咚!叮咚!叮咚!手機裏傳出七八聲新消息提示音,是手機扣扣發出的提示音。
鹿菀在扣扣上問她:#寶,來美食街炫傣味輕食嗎?我找到了一家新開業的寶藏輕食店,低脂營養還好喫,神仙好店,值得你打卡。#
其餘的消息,都是她現場拍攝的美食照片。
百香果舂雞腳,薄荷牛排,青芒沙拉……光鮮亮麗的食物,擺在綠油油的芭蕉葉上,頗有視覺衝擊力,令人一見之下垂涎欲滴。
林淺天天喫藍帶大廚烹調的米其林料理,喫來喫去有點膩味,正想更換新口味。
她乘坐地鐵,前往鹿菀所說的美食街。
鹿菀話多,她一刻不停發信息,一會拍張帥哥照片,一會分享她刷到的快音小視頻,一會又跟林淺吐槽工作中遇到的奇葩事……
林淺低着頭和她聊天,渾然沒注意到,有人隔着遙遠距離,一路尾隨她,不停的打電話彙報她行蹤
來到傣味輕食店,林淺一進大門,便聽到鹿菀鬧渣渣的呼喊聲:“寶,這邊瞧這邊看,我在這裏。”
林淺循聲看向右側,鹿菀坐在綠葉如瀑的佛珠吊蘭花架下,面前的小桌子,一層摞一層碼了三層竹盤子。
林淺數了數,少說也有十七八道菜,這麼多,別說兩個人,再添五個人都喫不完。
“你點的菜有點多,”林淺按了按肚子說,“我飯量小,吃不了多少。咱們退點菜,省得喫不完浪費。”
鹿菀雙手戴着一次性塑料手套,捧着舂雞腳大啃特啃,“放心,喫得完,我是大胃王。就這麼二十盤子菜,勉強夠我喫飽。”
一桌子菜餚,林淺每道菜品嚐一口,唯有荷花花瓣包裹各種蔬菜絲,蘸取酸辣味醬料而食的荷花絲娃娃,最符合她胃口。
見林淺對着荷花絲娃娃屢屢下筷,鹿菀招手,叫來服務員:“這道菜再來一份。”
服務員從後廚端出一盤子荷花絲娃娃,走到半途,一個低着頭快步走路的“顧客”,一不小心踩到她右腳。
服務員喫痛皺眉,顧客趕忙道歉,“不好意思,你到旁邊休息一會,這盤菜我替你端上桌。”
他接過菜盤走向林淺所坐的桌子,放下盤子,特意放在林淺右手邊。
林淺正和鹿菀閒聊,她沒察覺也沒意識到,給她上菜的人,不是服務員。
“昨晚那個,”鹿菀喫着鹽拌青芒,饒有興趣地問:“昨晚那個殺到酒吧裏逮你的大帥哥,是誰呀?”
林淺說出大帥哥名字:“顧硯辭,宇寰集團CEO。”
鹿菀哭笑不得,“我問的是他的職業跟名字嗎?我問的是,他是你的誰?”
林淺想說“金主”,想了想又改口:“他是我前男友的小叔叔。”
“嗯?”鹿菀有點暈,“你前男友的小叔叔?男朋友的長輩算得上自己長輩,進酒吧逮你說得過去。前男友的長輩逮你,管的太寬了哈!”
說着說着,她恍然大悟,“咦,不太對。哪有長輩抱晚輩的,我看哪,他是你的現任男友。厲害呀你,當不了前男友的新娘,直接當前男友的嬸孃。”
在現實中見到小說裏所寫的“小叔文學”,鹿菀的眼睛,卟靈卟靈閃光,“你跟他搞到一起,你那個前男友,臉都氣綠了吧?”
林淺不願提及顧硯辭,她輕哼一聲說:“喫飯的時候,咱好好喫飯,別提那些個倒胃口影響食慾的臭男人。等會兒喫飽了,我們再去酒吧泡帥哥。”
鹿菀搖手,“拉倒吧,你離男模酒吧遠點吧!你家那個,醋味大的不得了!昨晚咱倆去的那個酒吧,今天變成清吧了。老闆說,有個大佬勒令她辭退所有的男模,她不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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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
荷花絲娃娃喫下半盤,林淺突然間覺得,渾身肌膚刺癢。
她忍不住四處抓撓,鹿菀突然間驚呼出聲,“哎呀,你身上起了好多紅疹子,是過敏了吧?”
林淺低頭一看,果然,她袒露在外的手臂上,冒出星星點點的小紅疙瘩。
“真是過敏了!”林淺放下筷子,盯着菜盤子裏的食物,琢磨着嘀咕:“這些蔬菜我平時經常喫,從沒有食物過敏。難道,是荷花或者醬汁導致過敏?”
“哎呀,甭管過敏原是啥,咱先去藥店,買點抗過敏藥物。”鹿菀拉起林淺,就要往外走,“走吧。”
“喫你的吧!”林淺將她按進餐椅裏,“我自己去買,去去就回。你走了,當心服務員撤掉你沒喫完的食物。”
“那,”鹿菀想了想說,“你快去快回。”
林淺離開輕食店,東張西望尋找位於附近的藥店。
藥店還沒找到,她腦袋一陣陣眩暈,眼前的景象像水中影般模糊不清。
糟糕!
林淺正要自救,一輛七座越野車從小巷子裏駛出,在她身後停下。
車門打開,兩個瞟肥體壯的健壯男人跳下車,拽住她左右兩隻胳膊,硬生生將她提溜上車,丟到最後方車座上。
林淺腦袋磕碰到車廂,眩暈感加重,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直冒金星。
待她稍稍清醒一點,她恍惚間看清,前方車座上,坐着四五個體格膀大腰圓的壯漢。
林淺腦子裏閃現出“綁架”二字,是誰綁架她呢?吳家那三坨,或者是顧晉深母親?
思索之間,她聽到坐在駕駛室開車的壯漢,粗聲粗氣吩咐說:“小張,到地方後,你打顧硯辭電話,告訴他,他老婆在我們手上,要想保住她清白,親自到XX會所,跟咱家老大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