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宜夕能夠讓女兒醒來,鄺石雲終於鬆了一口氣,眼眶更是忍不住泛紅,“無顏神醫,碧水山莊會記住你的大恩。”
江宜夕只對他輕輕頷首,重新進了屋裏。
桌子上放着鄺少莊主更換下來的衣裳,在衣裳的上面,有一塊玉佩突兀又熟悉。
這塊玉佩怎麼會在這裏?
江宜夕以爲自己看錯了,走過去拿起來仔細端詳。
她沒有看錯,這玉佩是內務府造的,不可能出現在一個武林人的手中。
“無顏神醫,這是我們少莊主的。”一個丫環匆忙走過來,從江宜夕的手中拿過玉佩。
江宜夕壓下心中疑慮,交代她們,“接下來幾天,除了每日要爲你們少莊主喂藥,還要替她活動四肢,三天後我會再過來。”
“你不在這裏照顧我們少主?萬一我們少主又高熱不退呢?”兩個丫環驚訝地問。
“我們姑娘每個月只看診兩次,願意三天後來給你們少主醫治,已經是大發慈悲了。”谷冬面色冰冷地說道。
那兩個丫環悻悻然地撇嘴,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治好她們少主,是不是真的神醫還不知道呢。
江宜夕不與她們爭辯,與鄺石雲告辭之後,就帶着趙昕鈺離開了。
“小王爺,聽說只要是皇子都會有一塊血玉雕刻而成的玉佩,我還沒見過血玉,是真的嗎?”江宜夕一臉好奇地問道。
“是真的啊,是父皇給的,我的是玄武,有吉祥富貴的意思,皇兄是鳳凰,不過,我很久沒見過他的玉佩了。”趙昕鈺從懷裏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紅玉,是栩栩如生的玄武。
江宜夕將玉佩握在掌心,她曾經也有一塊這樣的紅玉,是趙聿準給她的鳳凰血玉,不過玉佩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是同一塊血玉分割而成,雕刻成幾塊玉佩送給皇子的。
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剛纔鄺少莊主的玉佩,與這塊玄武玉佩來自同一塊血玉。
“那有沒有是龍的玉佩?”江宜夕好奇地問。
趙昕鈺神色微微一變,“只有一人能拿青龍玉佩。”
江宜夕怔了怔,“你是說,曾經的太子嗎?”
她努力回想,腦海裏浮現一位斯文溫和的年輕男子,他好像經常臉上帶着笑,可他的笑卻讓她覺得不真實。
他是被趙聿準奪位的廢帝,趙則明。
當年先帝差點就要將她賜婚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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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你在我面前提一提就算了,在外面千萬別說到他。”趙昕鈺低聲說道。
江宜夕點了點頭,“好。”
那麼,鄺少莊主的青龍玉佩,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
……
兩人各自回到書院,正打算分道揚鑣,卻在山門遇到徐山長。
徐山長一襲長衫,手持油傘,站在柳樹下,目光清明地看着他們從馬車下來。
“徐山長,這麼巧,你要下山呢?”趙昕鈺笑嘻嘻地問。
“不巧,我在這裏等你們。”
“……”江宜夕低着頭,柔弱地站到趙昕鈺的身後。
徐山長含笑看着趙昕鈺,“小王爺,雲麓書院這麼多年以來,還沒人這麼三天兩頭就逃學的,雖然你是王爺,但也不能在書院搞特殊。”
“我……”
“小王爺,你自己不願意在書院讀書,還能回宮裏請太傅教你,但你不能帶壞別的同窗,更不能要挾同窗跟你一起逃學。”徐山長的語氣嚴厲起來。
“?”趙昕鈺回頭看了江宜夕一眼,被她臉上惶恐害怕的神情驚呆了。
“你什麼意思?”趙昕鈺不確定地問。
江宜夕可憐兮兮地說,“小王爺,我都說了不要逃學,你偏不聽,你是王爺自然是不怕的,我……我會被趕出女院的。”
“!!!”趙昕鈺張開嘴巴還沒說話,就聽到徐山長叫起來。
“你放心,下次小王爺再威脅你,你可以來告訴我。”徐山長替江宜夕撐腰。
趙昕鈺像是今天才認識江宜夕,“杜呦呦,真看不出來,你這麼狡猾啊!”
要是被徐山長知道是她要逃學,她肯定要被懲罰的,換了趙昕鈺就不同了,頂多就說幾句。
“小王爺,再有下次,我要告訴皇上的。”徐山長說。
趙昕鈺一肚子委屈,“我知道了,徐山長。”
“都回去上課吧。”徐山長這才滿意地揮了揮手。
江宜夕屈膝一禮,對着趙昕鈺笑了笑,提着裙子就跑了。
放學時,她躲着趙昕鈺要先溜爲上,剛出了山門,卻遇到高半山。
既然高半山在這裏,證明趙聿準肯定也來了。
江宜夕今日愉悅的心情頓時受到影響。
“杜姑娘,小王爺請您過去說幾句話。”高半山笑着道。
“高公公什麼時候到小王爺身邊伺候了?”江宜夕忍不住刺了一句。
高半山笑眯眯地說,“都是主子,何時不是伺候。”
怎麼覺得杜呦呦說話的語氣神態好像一個人呢?是他錯覺嗎?
江宜夕沉着臉跟他走向另外一邊。
在上次和趙聿準下棋的院子裏,果然看到他正在跟趙昕鈺說話。
“杜呦呦!”趙昕鈺看到她,怒目圓瞪地跑過來,“你給我說清楚,你……”
江宜夕怕他說出草埔衚衕的事,小聲地哄他,“是我錯了,但你一個人被罵,總好過兩個人受罰,對吧。”
趙昕鈺哼道,“你這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意思了?”
“怎麼會,你還欠我銀子,我還指望你長命百歲還我錢呢。”江宜夕立刻說。
“你們在說什麼?”趙聿準沉聲開口,還真有人敢在他面前視若無睹。
這個杜呦呦……對他似乎很是抗拒。
“聽徐山長說,你們兩個一起逃學了?”趙聿準問道。
趙昕鈺看了江宜夕一眼,“皇兄,是我讓呦呦陪我去四方街了,下次不會了,我發誓。”
“再有下次,不許你再喫糖。”趙聿準說完怔住,這些話都是以前哄騙趙昕鈺的,如今的趙昕鈺不再是癡傻神智,根本不會在意喫不喫糖。
“多謝皇兄。”趙昕鈺不以爲然地笑起來。
趙聿準眸色深邃地看向江宜夕,“杜呦呦,坊間傳言的無顏神醫,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