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可萬萬使不得。”碧玉臉色一變,撲通跪倒在地,“上回我們家小姐也是因爲心急才做了錯事,可是……可是夫人……您知道爲何小姐千里迢迢要跟着世子來京城嗎?我們小姐可是北疆出了名的美人,我們老爺在時,提親的人都快要踏破了我們羅府的門檻。”
“碧玉,你……你不許說!”羅青青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啞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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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怎麼這麼傻啊!”碧玉哭哭啼啼地說道,“您與世子早就……”
“早就怎麼了?”王夫人冷眼看着她們主僕演戲,心裏想着慎之說的果然沒錯,羅青青這人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自己好心給她梯子下,她還以爲他們侯府好拿捏。
“夫人……世子與我們家小姐早就情意相通,私定終身,這事北疆那邊我們老爺的手下都知道。”碧玉攥緊手中的帕子說道。
“你……”羅青青掩面而泣,抽抽搭搭地說道,“誰叫你說的,既然世子不肯負責,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條,夫人,您就讓青青死吧。”
“竟然有這等事,我怎不知。私定終身,可有信物?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至於普通的帕子、玉佩、荷包之類的我是不信的。”王夫人沉下臉,目光如炬,看着主僕兩個。
“夫人,青青知道自己位卑,配不上世子,原是不想來京城的,要不是世子苦苦相勸,我又怎會淪落到進退兩難的境地。”羅青青咬牙說道,“青青不想再說什麼,您信不信也無妨。”
“羅小姐,你這樣說可就不厚道了,你明明是求着慎之帶你上京投靠表舅的,我們府中人盡皆知,連帶着京兆府裏的很多人都知道,怎這會兒又說出是慎之哄你入京的?”王夫人蹙眉說道,“有些話說出來可是要證據的。”
“夫人,你既然這樣說,我也不怕丟臉。”羅青青本是想着王夫人定會慌亂,沒想到她居然說話這般咄咄逼人,往日裏自己這是小看她了,她定了定心神說道,“夫人,在北疆世子落難那一年,我與世子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啪嗒”一聲,王夫人手中的南紅珠串掉落在地。她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這般寡廉鮮恥。
屋裏是死一般的寂靜。
羅青青暗中抿了抿脣,她就知道這種世家最怕的就是這些烏糟事。
半晌之後,王夫人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吧,既然你這樣說,等慎之回來,我問問他,若是真的,我做主爲你們完婚,侯府世子絕不許始亂終棄。”
門口聽了半天壁角的蘇蟬衣默默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裴謹,見他面無表情,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心裏不禁想這男人真是好定力啊,人家都說了與他有夫妻之實了,他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個表情都無,任何人都別想從他臉上看出破綻來。
她心裏有些怪裴謹,好好的非得把她也叫來,難道就是爲了讓自己來聽這桃色新聞的?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勉爲其難地聽一聽吧。
她收回眼神,正要繼續再聽下去,冷不防被人捏住了手。
“你信了?”男人冷冽的目光掃過來,嚇得她一哆嗦。
蘇蟬衣慌亂地搖搖頭。什麼呀,她信不信又有什麼用?你沾惹了這種人註定是要被她緊緊纏死的。
“那就好。”男人淺淺一笑,突然吊兒郎當地俯身過來在她耳畔說道,“乖乖,我只有過你一個。”
要死,蘇蟬衣的臉騰得紅了,說什麼呢,裏頭那個口口聲聲說與你有關係,你怎不衝進去自證清白,倒在外頭和自己拉拉扯扯。
她推開他,連忙擺手說道:“噓,別說話。”
屋子裏傳來羅青青的哭聲,伴隨着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夫人……青青已經這樣了。……夫人,您可要爲青青主持公道。這種事喫虧的……喫虧的是女孩兒……若是……若是……我也不活了……”
“羅小姐,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王夫人輕聲笑道,“我們侯府不是一般人家,世子又在宮中任職,他的名譽豈容玷污。若是他堅決說沒有這回事,我會做主將這事呈報到皇后娘娘處,讓皇后娘娘定奪。”
羅青青一聽這話,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她驚聲問道:“夫人,您這是不信青青?”
“若是個個都說與慎之有過肌膚之親,那我們侯府豈不是天天都要婚娶了。羅小姐,不瞞你說這京中想要嫁給慎之的女孩子可是數不勝數。”王夫人彷彿換了一個人般,說起話來神采奕奕。
門口的裴謹聽了母親這話,斜眼瞥了瞥蟬衣,給了她一個她這是撿漏了的眼神。
這人真是搞笑,又不是我自己想與你有關係,還不是你拉着我爲你解藥,又讓我拼着生命危險生下安兒,這下倒好,自己反倒成了撿了大便宜的人!蘇蟬衣暗地裏衝他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他打亂了自己的人生計劃,這會兒偏成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眼見裏頭的談話快結束了,裴謹伸手牽過蘇蟬衣的手說道:“我們先走,這裏真是悶死人。”
出了探春院,兩邊路上都是石榴樹,紅豔豔的榴花開得正豔。
“不等夫人嗎?”蟬衣詫異問道。
“不等了,你難道不想安兒?”裴謹折了一枝石榴花在手中把玩。
“想。”蟬衣點點頭,估摸着安兒應該醒了,這小奶娃如今越大越黏人了。
“那快走吧,你放心,我這兩日就將羅青青搞定,省得你心裏頭不舒服。”裴謹輕聲說道,鄭重地將手中的榴花簪在她的發上。
“嗯。”蟬衣點點頭,說實話這女人若是真的得逞要做裴謹的正妻,她第一個要對付的定是她們母子。
她擡手摸了摸發間的石榴花仰頭看他:“世子,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蟬衣可不願意有這樣一個主母。”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彷彿想起了上一回她狠厲掐在手腕上的傷痛。
“怎麼可能!”裴謹很滿意她的表現,牽過她的手輕輕按揉。
蟬衣只顧着看前頭,冷不防腕間滑入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