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裏?
年餘餘有點懵,她只是來送一送他的啊!
然而,對上楚宥深邃的眸光,她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楚宥脣角牽起一抹細小的弧度,關上了車門。
車廂內一片靜謐,空氣中流淌着似有若無的旖旎。
年餘餘莫名的有些緊張,懷裏抱着那盒特產餡餅,無比乖巧。
“這餡餅,不是給我的?”楚宥看向身旁的年餘餘,清冽的嗓音在昏暗環境下帶着絲蠱惑人心的意味。
年餘餘快要沉溺在這低醇的音色裏,呆呆的把那盒餡餅遞了過去,羞怯的紅了耳根,“給你的,滬市特產。”
清越的低笑聲響起,年餘餘驀地有些後悔上車了。
她覺得……楚宥又開始撩撥她了。
空氣中的溫度似乎在悄然升高,感覺楚宥的視線太過灼熱,年餘餘不敢再看,眼睫輕顫,在眼瞼投下一小片扇形陰影。
而楚宥,毫不收斂,餘光瞥了眼餡餅的包裝盒,記住了這個牌子,就直勾勾的盯着年餘餘看,眼見着她的臉頰泛起緋色,千嬌百媚。
“余余。”他喉結輕滾,叫了聲年餘餘的名字。
“嗯?”年餘餘感覺到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此刻,曖昧涌動在空氣中,她再遲鈍,也察覺到了,緊張中又帶上了一股莫名的期待。
下一瞬,低沉悅耳的嗓音又響起。
“要不要去我家?”
年餘餘怔住了,呆呆的看了下外面的漆黑夜色。
現在,去楚宥家?
她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感覺腦袋都被燒的不清醒了。
是錯覺!
一定是錯覺!
“余余。”發覺到年餘餘在走神,楚宥又重複了一遍,清雋的眉眼間滿是溫柔,“想不想去我家看一眼?”
“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
年餘餘回神,下意識的擡眸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昏暗環境下,他此刻似乎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溫柔。
心中的各種想法被壓下,似乎有道聲音在慫恿她,天平倒向一邊,她小幅度的點了下頭,“好。”
楚宥笑了,知道這算是一向愛縮在保護殼裏的她做的又一次膽大妄爲的決定。
上一次,是她主動向他要聯繫方式。
控制不住的,盤桓在心底的悸動又冒出了頭,他靠近她,黝黑的眸子直視她的眼睛,此刻的他一改往日那幅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樣,添了幾分說不出的蠱惑與邪魅。
“余余。”
年餘餘被他看的有些心慌,卻不想一再退縮,倔強的和他對視着,只是紅透了的耳根,暴露了她此刻並不平靜的內心。
她開口,語氣中滿是惱羞的嬌嗔,“幹嘛!”
見她有些張牙舞爪的,楚宥心情更愉悅了,脣角弧度擴大了些,“你不怕我對你……圖謀不軌?”
聽見圖謀不軌四個字,年餘餘驚住了,這句話從楚宥嘴裏說出來,滿是赤.裸裸的撩撥意味。
她好不容易升起的膽氣瞬間煙消雲散,徹底羞惱了。
“楚宥!”她不再嬌嬌軟軟的叫他楚醫生,而是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可惜,她的聲線一向綿軟,即使拔高了音量,多了幾分強硬,聽起來卻像是在撒嬌一般。
楚宥眸光沉了沉,聽見她叫他的名字,心底像是有根羽毛劃過,酥酥麻麻。
“以後——”他清冽的嗓音摻雜了幾分啞意,目光定格在她嫣然水潤的紅脣上,“以後不要叫我楚醫生,就叫我名字。”
“哼!”年餘餘還在氣頭上,沒回答他,兀自輕哼了聲。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纔不要聽他的!
過了兩秒,她繫上安全帶,故意道:“楚醫生,快開車!”
楚宥眼底浮起一抹無奈,繼而全部化爲寵溺,他不敢逗的太過,怕她又縮了回去。
“好。”他應了一聲,啓動了車子。
安靜的臨時停車區,轎車引擎聲響起,駛進一片夜色中。
—
樓上,黃蔓蔓等了十幾分鍾,感覺自己都快化爲望友石了,憤憤不平的拿起手機給年餘餘發消息。
野蔓:【???】
野蔓:【讓你送一下,你一去不復返了?】
黑色轎車內,年餘餘手機振動了一下,她看了眼屏幕,心虛起來。
阿魚:【嗯,我馬上回去。】
阿魚:【現在有點事。】
黃蔓蔓不信她的說辭,追問着:【什麼事?大晚上的你們孤男寡女的要去幹嘛?】
年餘餘看了眼窗外,轎車剛好開出了景安花園的大門,匯入如織車流中。
現在,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大魚:【我去楚宥家,有點事。】
黃蔓蔓無語,【姐妹,你大晚上穿着睡衣和拖鞋去約會?】
年餘餘更加心虛,【不是約會!我馬上就回來。】
黃蔓蔓卻不相信她的說辭,繼續發着消息,【那你晚上還要不要回來?】
野蔓:【之前是我小瞧你了!】
野蔓:【沒想到你和楚醫生玩的那麼花。】
黃蔓蔓自己腦補了一出。
野蔓:【你們這都要過夜了,真是坐火箭般的速度啊!】
野蔓:【咳,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共度良宵了。】
年餘餘:!!!
大魚:【滾!】
收起手機,年餘餘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蕩起波瀾。
明明知道黃蔓蔓是瞎說,然而共度良宵四個字還是鋪天蓋地的涌進她的腦海裏。
她一會撩一下頭髮,一會看一眼手機,整個人被一股混亂不安的氛圍包裹着。
轎車調頭,開出一小段距離,停在泰安新城的大門口。
自動識別系統識別出車牌號,升降杆升起,轎車開進小區。
年餘餘看着窗外陌生的環境,再也沒法平靜從容的坐在這個副駕駛座上。
她心中惱怒,都怪黃蔓蔓,淨說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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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緩緩前行,年餘餘恨不得立馬拉開車門跳下去。
突然,轎車左拐,開進了一個樓棟的地下車庫。
車庫很大,燈光明亮,年餘餘的緊張彷彿也被無限放大。
黃蔓蔓說的孤男寡女、共度良宵,交織在一起,衝擊着她勉強維持着的理智。
吱一聲,剎車聲響起,車停下。
“到了。”楚宥清潤的聲線響起。
然而,這個兩個字就像是火星濺入乾草堆,霎時呈現燎原之勢,燒的年餘餘臉頰發熱,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