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羣愣了好半天。
他不能理解陳九月爲什麼去相親,她明明喜歡的不是他嗎?爲什麼在一切還沒有明朗的時候就去相親了?
他張口欲問,陳母也只是嘆息一聲:“說是想開始新生活,不想再傷心難過了,更不想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她說要向你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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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羣氣壞了,他摸摸鼻子爲自己正名:“阿姨別聽她胡說,我沒再外面沾三惹四的。”
陳母平常待陸羣很有好感,但哪個媽媽不是向着自己的女兒的?
她輕嘆一句:“那就是殺熟了。”
陸羣:……
坐到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裏,小麥在後座玩積木呢,世界有愛的小姑娘自己一個人玩得也很開心,她聽見關車門的聲音沒有擡眼,奶乎乎地說:“爸爸又生氣了。”
陸羣轉過身子望着閨女,試探着問:“最近媽媽有沒有和什麼叔叔來往的比較多?”
小麥認真想了一下:“上週孟伯伯回國請媽媽喫飯,媽媽過去了,媽媽還穿了漂亮的衣裳,灑了香水呢。”
陸羣的臉都黑了:孟柏青真是冤魂不散呢,好在對方已經復婚再怎麼樣也掀不起風浪來,他比較在意的是陳九月去相親、去認識更多的年輕未婚男人。
小麥小手繼續玩積木:“反正爸爸有雅寧阿姨。”
陸羣聽見林雅寧的名字,臉更黑了。
這段日子以來,林雅寧的腦子像是抽了筋似的一門心思跟在他屁股後面跑,說與其再找其他男人,不如找他陸羣,她也不在意小麥的存在一心想嫁到陸家。
陸羣現在不接她電話了。
林雅寧就厚着臉皮,隔三岔五地去陸家打鞦韆,大家都是熟人陸澤和喬薰也不好意思在明面上趕人,言語上暗示過幾次但是林雅寧不聽勸啊,後面兩夫妻乾脆就不管了,把事兒扔回給陸羣處理。
陸羣的處理就是冷處理,不搭理林雅寧。
傍晚,落日熔金。
黑色房車緩緩駛回陸家大宅,遠遠兒的,陸羣就見着林雅寧的白色跑車,小麥也隔着車窗看見了,小麥皺皺眉頭:“爸爸,你的雅寧又過來了。”
陸羣輕踩剎車將車停好,然後扭身教育自己的小棉襖:“雅寧阿姨是她自己的,不是爸爸的。”
陳小麥:“那她爲什麼來咱們家?”
陸羣一本正經地說:“因爲她們家裏比較窮,揭不開鍋了。”
陳小麥再鬼靈精,也被這話給糊弄過去了,直覺得爸爸是好人願意給雅寧阿姨一口飯喫。
小孩子藏不住話,一進屋就衝着林雅寧喊:“雅寧阿姨以後揭不開鍋,都可以來我們家裏蹭飯的,這是爸爸說的。”
林雅寧特意打扮的,但是小孩子無意的一句話,把她弄得無地自容。何況她也確實是時常過來蹭飯,洗不掉的事實,一時間在沙發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陸羣跟在小麥後頭,手裏提着一個庫洛米的拉桿箱,可可愛愛的小箱子在他的手裏也不違和,最難得的是他被小麥出賣了還能面不改色。
陸澤對這個兒子又愛又恨。
林雅寧是不討喜,但是陸羣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真的是……怎麼不早說呀?
陸澤面上卻安慰林雅寧:“陸羣太不像話了,回頭我和他媽媽就削他。”
林雅寧一臉難堪,但她爲了終生幸福還是把這頓飯給嚥下去了,熬到夜晚八點她準備告辭,但是出乎她的意料,陸羣竟然起身說:“我送送你。”
林雅寧驚訝:“陸羣?”
陸羣已經起身朝着外頭走,他穿過玄關的背影瞧着修長玉立,說不出的英挺好看,林雅寧望着望着眼裏就帶了些水花。
喬薰畢竟是女人,瞭解她的心思,她也不想太難看就點了一句:“去談談吧!雅寧你年紀也不小了,也不好讓陸羣一直耽誤着你,我和你陸叔叔面對你父母的時候,真心不好交代。”
林雅寧裝傻這麼久,現在終於承認,其實陸家人更想陳九月進門。
她條件再好,但陳九月是小麥的生母,這點她比不了。
林雅寧忍住了纔沒有失態,她拿了手包向陸澤喬薰道別,又跟小麥揮揮手,小麥很大方地將自己愛喫的小餅乾包了一點給她的雅寧阿姨。
林雅寧拿着那包小餅乾,輕聲說了句:“謝謝啊。”
小麥低頭,猛扒白米飯飯——
媽媽說了喫飯飯纔會長高長大,小麥要長得高高的,保護媽媽。
……
林雅寧走出陸宅。
草坪綠草茵茵,裏頭躲着幾隻可愛的螢火蟲一閃閃的很可愛,遠處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陸羣在淡淡月輝下站着吸菸,他三十來歲正是最好的年紀,整個人俊美犀利如一把利刃。
林雅寧對他幻想過許多,今天才知道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陸羣很煩她了,陸家的人也很煩她,不過是礙於面子不好直說罷了。
她亦是有自尊心的,現在既然知道了,就說清楚吧。
林雅寧走過去後,陸羣將香菸熄掉了,他望着林雅寧直截了當地開口:“我知道這樣說你可能會傷心,但我覺得還是說得直白一些比較好。我沒有喜歡過你,那次我提出分手並不完全是因爲小麥的存在,而是我心裏一直喜歡着陳九月,否則我陸羣的條件不可能單着那麼久,應該早就是兒女成雙了。”
林雅寧的臉色在月光下,十分難看。
她聲音低低的:“所以我一直是你的將就,是嗎?”
陸羣沒有否認,這叫女孩子更加難以自處……
一陣很長時間的沉默過後,陸羣又說:“還是得說抱歉!之前我沒有把握好男女之間的界限,以至於跟你走得太近、傷害了陳九月,以後保持距離吧。”
林雅寧終於掩面哭泣——
陸羣的抱歉,其實也是因爲陳九月受到傷害,他抱歉的對象是陳九月而不是她……
她情緒激動,陸羣打電話叫司機送她。
他站在靜寂的夜裏,看着白色的車子駛遠,他心裏想着若是上次他和女人保持距離,現在他跟陳九月早就結成了夫妻,哪裏還有其他人什麼事兒?
這會兒他相思成狂,不禁掏出手機撥了她的電話,因爲有小麥在陳九月從不曾拒聽他的電話,但是他那些聊騷的語言,她從未迴應過就當他是放屁。
手機接通了,陸羣嗓音微沉:“相親結束了?還算愉快嗎?”
陳九月並未否認,只淡淡說道:“還行!小麥怎麼樣?”
陸羣站在月下,聽着手機裏沙沙的女聲,那種感覺就像是陳九月附在他耳畔說話一樣,他許久沒有過女人了,難免就有些心猿意馬,忍不住故意說:“她把我的女朋友氣走了,陳九月你該賠我一個或者賠我一晚也行。”
男人的心思,女人怎麼會不懂,他明顯就是生理有需求了。
哪怕沒有和好,不影響他再來一發。
陳九月輕嗤一聲:“你慢慢等着吧!”
她掛掉了手機,陸羣再打過去,人已經不肯再接聽了。
原本陸羣只是開個玩笑,這會兒當真有些熬不住了,想抱陳九月想跟她滾一回牀單,哪怕只做一次也能解解饞。
他在外頭又吸了一根香菸,這纔回到主宅裏。
喬薰帶小麥上樓畫畫了,陸澤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聽見腳步聲頭也沒有擡涼涼地開口問道:“有沒有把人小姑娘弄哭了?”
陸羣坐到對面,從衣袋裏掏出香菸盒.
陸澤望着他:“感情上受挫就在家裏吸菸啊!煙癮犯了就在外面抽去,我和你媽媽還有小麥可不抽你臭死人的二手香菸,你這死出樣子難怪陳九月不想理你,要是我、也不想理你。”
陸羣直接將香菸盒扔進垃圾桶,故意問道:“爸您什麼時候變了個性啊?”
陸澤冷笑:“嘴硬有個屁用,女人又不跟着你回家。”
陸羣乾脆起身,拿了車鑰匙出門了。
身後傳來陸澤的呼喚:“去哪啊?”
陸羣:“去給陳九月站崗。”
陸澤笑罵,這纔像個樣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