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喝醉了怎麼有脫衣服的習慣?
黎俏眯眸看着他脫下襯衫強行給她穿上,最後還非常貼心地把所有釦子全給繫上了。
初秋的夜雖然冷,倒也……不必如此。
黎俏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不倫不類的打扮,稍頃,側目,“滿意了?”
男人慵懶地靠着沙發,手肘搭着椅背,指尖撐起額頭,眸深似海地睨着黎俏,“嗯,熱麼?”
這又是什麼迷惑發言?
她該怎麼回答?
熱還是不熱?
黎俏一時無言,深深看着商鬱,企圖揣測他的用意。
這時,男人躬身向前,逐漸拉近彼此的距離,挑起她的下巴,帶着幾分蠱惑的口吻繼續發問:“寶,熱嗎?”
黎俏的心,漏了一拍。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寶’。
不似寶貝兒那麼隨意輕佻,也沒有俏俏那麼中規中矩。
這個暱稱,盡顯寵溺和溫柔。
黎俏舔了下嘴角,一本正經地回答,“熱。”
男人輕拍她的頭頂,表情很愉悅,“真乖。”
黎俏:“???”
所以,她說熱的結果,就是衣服被扯了?
他到底醉沒醉?
明明醉眼迷離,可他的行爲舉止還是透着霸道和強勢。
黎俏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走進主臥的了。
直到被壓在身下,男人的俊臉埋在她的頸窩,一陣陣低沉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緊接着,黎俏就聽到商鬱吐字清晰的那句話:“真以爲我喝醉了?”
她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心中冷笑,呵,男人。
……
翌日,黎俏於上午十一點走進了基金公司的大門。
總裁辦公室,席蘿微昂着頭,眯眸斜睨着她,“你這個上班時間,挺別出心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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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俏徑自坐下,摸了摸眼角,懶散地要求,“給我間辦公室。”
席蘿見她沒什麼精神,撇着嘴朝隔壁的會議室努嘴,“已經準備好了,你今天第一天過來,要不要我開個會給你介紹一下?”
“不用,麻煩。”
黎俏起身往隔壁走去,步伐那叫一個拖沓,邁不開腿似的。
傍晚,臨近下班,黎俏坐在辦公室裏快速地敲着鍵盤。
不多時,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蹦了進來。
黎俏瞥了眼屏幕,滑動接聽,並打開了免提,“哪位。”
“黎小姐,別來無恙。”清冽淡漠的聲線有些陌生,語調不急不緩。
黎俏雙手停在鍵盤上,掀開眼簾,“蕭葉巖。”
蕭葉巖主動給她打電話,倒是稀奇了。
“咳。”蕭葉巖輕咳一聲,音色也沙啞了幾分,“黎小姐還記得我,真是讓人倍感榮幸。”
黎俏彎脣,淡淡地道:“有事直說。”
他們之間可沒什麼寒暄的必要。
蕭葉巖倒是坦蕩的很,聽出了黎俏的冷淡不耐,直接開門見山,“不知道黎小姐有沒有空賞臉喫個晚飯?”
“那自然沒空。”黎俏言簡意賅,隨手就準備掛斷電話。
然而,蕭葉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眸中驚現玩味。
“你應該已經見過蕭葉輝了吧。”蕭葉巖口吻含笑,多了些耐人尋味的深意,“既然見過,你們現在的立場已然不同,那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黎小姐以爲如何?”
敵人的敵人。
黎俏用指尖摩挲着手機邊緣,語氣冷淡,“不如何。”
“看來你對我的誤解頗深,既然沒空賞臉,恰好我就在科技園附近,不如我親自登門去給你賠個不是?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蕭葉巖說話間又帶出幾聲咳嗽,如賀琛所言,似乎是肺部受傷留下的後遺症。
黎俏稍加思索,偏頭看向落地窗,她絲毫不懷疑蕭葉巖能查到她在科技園辦公的地點。
數秒後,黎俏丟出兩個字,“位置。”
蕭葉巖似乎笑了一聲,報出餐廳的名字就收了線。
……
半小時後,壽司店。
黎俏不疾不徐地掀開門簾,標準的黃木日式裝修風格,充斥着禪意簡約。
這間店面鋪子不大,隱於老城區的深巷內。
黎俏走進門就發現店內沒什麼人,只有兩名廚師在廚房製作壽司。
右手邊的推拉門打開,蕭葉巖身着白襯衫面帶微笑佇立在門邊,“黎小姐,這邊請。”
黎俏略他一眼,走進包廂兀自入座。
二十多平的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蕭葉巖一如初見,身穿白襯衫和黑西褲,漂亮的臉頰藏着幾分病態的白皙。
他把茶杯推到黎俏面前,攤手示意,“感謝賞臉,先喝杯茶。”
黎俏看了眼熱氣騰騰的茶杯,面無異色地回望着他。
蕭葉巖手握成拳,抵在脣邊輕聲咳嗽,“別這麼看我,以爲我會下毒?”
黎俏翹着腿靠向身後的椅背,散漫地揚脣,“你沒那麼蠢。”
“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聊天。”蕭葉巖濃眉鳳目,哪怕顯露病態,身上亦正亦邪的氣質依舊很明顯。
他率先端起杯子呷了口茶,目光卻透過杯沿打量着黎俏,“你來見我,商少衍知道麼?”
黎俏耐心告罄,“蕭副祕書長叫我過來,是爲了說廢話?”
“當然不是,咱們上次一別,這麼久沒見,中途又發生了不少事,我如今重回南洋,總要給自己找個重新立足的機會。”
蕭葉巖邊說邊從椅子上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黎俏時,補充道:“爲表誠意,你不如先看看這個。”
黎俏接到手裏,隨意看了幾眼,表情淡淡地沒什麼變化。
蕭葉巖似乎也不需要她開口,手指摩挲着茶杯,娓娓道來,“尹沫,從小在公爵府長大,如今是騎士隊的隊長,這份資料你可以仔細看看,說不定會對你們這位二姐有更多的瞭解。”
正如他所說,文件是尹沫的履歷信息,事無鉅細全部記錄在內。
黎俏簡單看了看就放下了文件,目不斜視地凝着蕭葉巖,“你的目的。”
“我們合作。”
這四個字,依舊沒能讓黎俏有任何反應。
蕭葉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長久以來浸淫在公爵府,他自認爲揣摩人心的能力爐火純青。
可黎俏的從容,卻讓他略感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