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溪不知他內心那些躁動的小心思,接過杯子,低聲嘟囔了一句。
“穿那麼少,還這麼墨跡……”
賀擎舟眼裏漾起些笑意,張開手臂,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抱一抱,就不冷了……”
盛晚溪擡起眼眸看着他,賀擎舟本來就沒抱希望,正要垂下手,盛晚溪卻邁前兩步,轉身,把背靠到了他的胸膛上。
賀擎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急急環抱住她,然後,把下巴靠到她的肩膀上。
“唔……確實暖和多了……”
賀擎舟抱得很緊,盛晚溪後背緊緊貼在他胸膛上。
男人的心臟跳動,似乎總是比女人更強而有力。
撲通撲通的博動,一下下地,拍打在她的後背。
卻又彷彿,是誰,在一下下地,敲打着她的心門。
盛晚溪聽完賀擎舟那些童年舊事,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攥着,到現在,仍窒息難受得很。
她用背感知着他強有力的心臟跳動,微仰起頭,看着只稀疏星星的天空。
“那時候,一定很難受吧?”
她問得很輕,但賀擎舟卻微微顫了一下。
似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然後,有些暖流,順着被刺的地方,一點點滲透進來,蔓延全身。
盛晚溪說的那時候,很籠統,但賀擎舟知道,她指的,是他和餘雪晗相處的那些日子。
“有一點,兩三歲的時候,還有點懵懂,依稀對那個叫媽媽的人,有着一點點的依賴和期盼,但再大點,對她,只有憎恨,一丁點愛都沒有……”
賀擎舟說得很輕,語氣照舊很淡,但盛晚溪卻仿是看見三四歲的男孩,對着那個瘋了一樣罵自己和爸爸短命鬼的女人,眼裏的光芒,撲哧一下,全滅了。
對孩子來說,爸爸媽媽,就是他們的天。
而在那一天,賀擎舟的天,塌了一半,也少了一半的亮度,只餘灰沉沉的暮色。
盛晚溪擡起手,反手撫着賀擎舟搭在她肩膀上的腦袋。
所有安慰的言語,此時,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因爲,說得再好聽,也沒法變成一雙手或一個懷抱,飛回從前,捂着小男孩的耳朵和眼睛或者抱緊他,讓他遠離那個殘忍又噁心的現實。
盛晚溪的心揪得更厲害,明知道說得再好聽,也只是些無力的言語,但她,還是開了口。
“是餘雪晗沒福氣,這麼有孝心又能幹的兒子,她那種爛人,不配擁有。”
盛晚溪說得義憤填膺,手撫到他的耳朵,指尖在上面輕輕揉了揉。
以往,但凡賀擎舟心情不好,盛晚溪都是這樣撫着他的耳朵,溫聲軟語地開解他。
“不怕,她餘雪晗不過是在殊死一博,她沒一點勝算。”
賀擎舟又抱緊她一些,他鼻子有點發酸。
明明他什麼都沒說,但盛晚溪,總是能精準地捕捉到他內心的那點不安。
“我們不怕她的,她從前,不過是仗着你爸爸,狐假虎威,現在,她什麼依仗都沒有了,我們不用怕她的!”
盛晚溪一再強調的話,恰到好處地,把賀擎舟心頭那點不安,給撫了下去。
雖然,不過是淡淡的幾句話,但卻是給賀擎舟注入了強心針。
他把臉窩在她的頸窩裏,用力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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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晚溪是臨時搬到饒識巖家的,用的沐浴露,和從前不一樣,但那股陌生的香氣之後,便是獨屬於盛晚溪的幽淡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