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半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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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林淺平靜下來,顧硯辭就近選中一家酒店。

 他按照習慣,開了一間最豪華的總統套房。

 一進房間,顧硯辭首先找到醫藥箱,取出碘伏棉籤還有紗布。

 林淺坐在沙發裏,顧硯辭屈膝蹲在她身前,左手托住她小腿,右手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籤,先是反覆消毒,再塗抹抗生素軟膏,最後貼上潔淨無菌的醫用紗布。

 他處理傷口的手法輕柔溫和,一舉一動最是溫柔體貼不過,那雙深邃暗眸裏,泛動着細碎淺淡的柔光,此時的他,完全不是之前那個戾氣深重的男人。

 似乎,他已然忘記他在男模酒吧看到的刺眼一幕。

 下一秒,顧硯辭用實際行動告訴林淺:忘記是不可能忘記的。

 他拉着林淺,走向隔壁書桌,從筆筒裏抽出18K金的卡地亞金筆,纖塵不染的長方形A4紙,以不容置喙命令語氣下令:“”顧太太,寫份檢討書,深刻檢討自己今晚所犯錯誤的檢討書,字數一千字起步,上不封頂。”

 林淺:寫你二大爺的棺材板板!

 要說犯錯,也是你丫的犯錯在先,要寫你先寫。

 林淺手指夾着金筆,筆尖劃破紙面,留下一道力透紙背的深刻劃痕。

 她低垂下纖密睫羽,煙視媚行迷離眸光透過眼睫毛縫隙,盪滌着放電引誘意味凝視顧硯辭,“不寫行不行?”

 她一記眼神殺,形成強烈衝擊力,讓顧硯辭心猿意馬同時,又喫味多想:這丫頭在酒吧嗨皮時,也用介樣兒的眼神,衝男模們拋媚眼吧。

 腦子裏冒出這麼個念頭,顧硯辭俊顏暗沉,“寫,必須寫,你不寫明天別想出門上班。”

 “就這?”林淺丟下簽字筆,“大不了曠工一天,扣三天工資。我工資那麼高,扣下一筆無所謂。”

 顧硯辭肆笑,眉間眼底浮現玩味:“宇寰新規,曠工一天,扣除當月工資。”

 林淺驚呆:“不是,啥時候出臺的新規定?”

 顧硯辭露出一副欠打又欠揍的得瑟表情,“本總裁剛剛做出的新規定,專爲林祕書設立的新規定。”

 林淺眼皮一掀,輕哼:“顧硯辭,我突然發現,你某些時候幼稚的不行。比如方纔,比如現在。”

 顧硯辭食指托起她下頷,挑眉肆笑,“顧太太嫌我老,我再不表現出年輕人應有的輕狂姿態,顧太太大概要拋下我跟小鮮肉私奔。”

 林淺小白眼翻上天,嗯哼,你這麼幼稚,你的下屬知道嗎?

 “甭說廢話,”顧硯辭催促她,“快寫檢討,我看着你寫。”

 林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捨不得一個月三千二百萬的鉅額工資,林淺挖空心思寫檢討。

 檢討書怎麼寫呢?當然是照着模板套着寫。

 林淺剛寫下“犯下這次錯誤,我反思了很久”,顧硯辭那雙金睛火眼,立馬看出她在套用模板。

 “重寫!”顧硯辭拿起剛寫了個開頭的檢討書,稀里嘩啦撕碎,板着臉下令:“好好寫,認真寫,別想着矇混過關!”

 林淺後槽牙發癢,狗男人,得寸還進尺。

 寫檢討已經是最大讓步,深刻檢討那是不可能的。

 構思幾分鐘,林淺一揮而就亂寫:今晚,我不該拋下我那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一連寫下幾十個形容帥哥的成語,林淺筆鋒一轉,改用長句描繪顧硯辭帥氣:我老公可帥了,他有一張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

 她大段大段抄寫古早總裁文裏,描寫男主長相的慣用形容詞,最終將顧硯辭描繪成眼神帶着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天天邪魅狂狷一笑的油膩霸總。

 寫到最後,字數湊夠九百八十,林淺意思意思的寫出“自我檢討”:有這麼帥的老公,我還去酒吧泡男模,我錯了。老公你站着別動,我去買幾個橘子補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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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顧硯辭,他目睹林淺寫下的完全變了味兒的檢討書,眉頭深鎖,嚴肅的像個發現親閨女偷看霸總小說的老父親。

 這丫頭平日裏,悄摸的看些什麼破書呢!

 咳咳,看在她卯足勁吹捧他……不,寫到結尾處終於扣題的份上,這份檢討書,准予通過。

 ……

 明月西斜,夜色寂寂。手機鈴聲劃破總統套房靜謐,吵醒顧硯辭。

 看到來電號碼,顧硯辭拿着手機下牀,走到全景落地窗之外的露臺上接聽電話。

 聽到電話那端歇斯底里的哭鬧聲,顧硯辭眉峯擰緊,猶豫十幾秒,最終下定決心說:“先給她注射強效鎮定劑,我隨後就到。”

 他掛斷電話,再度進屋。

 林淺還側躺在被窩裏安然熟睡,怕自己吵醒她,顧硯辭動作放輕。

 寫紙條,換衣服,出屋……一整套動作悄無聲息。

 最外間房門關攏瞬間,林淺眼睫毛揚起,眼眸睜開。

 她上半身坐起,從牀頭櫃上拿起顧硯辭留下的紙條:因突發狀況趕去黃埔市,下午或傍晚既回榕城,回見。

 林淺丟下紙條,眼底翻涌冷光。

 半夜前往,目的地黃埔市,他此去所見者,除了白月光,還能有誰?

 林淺咬脣輕笑,今晚,顧忌着她傷勢未愈,入睡之前,顧硯辭沒和她相親相愛,卻是好一番深擁長吻。

 顧硯辭深愛白月光卻和她纏纏綿綿,男人的深情,不過如此。

 她的手機接到陌生來電,電話那端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在火鍋店裏偶遇過的李興。

 李興拉長聲音,慢悠悠說:“我沒猜錯的話,一個來自黃埔市的電話,叫走你老公。哎呀,我真是同情你啊,生米煮成熟飯的男人竟然抓不住。”

 林淺內心一動,恍惚間意識到什麼。

 他知道顧硯辭半夜離去,那個突然打來的電話,與他有關。

 爲將她發展成爲自己所用的棋子,他當真是……煞費苦心。

 反感顧硯辭是一回事,當李興的棋子,是另外一回事

 “我還是那句話,”林淺冷言冷語說:“我懂得權衡利弊,我知道,與你聯手報復他,最終獲利的只有你。你實在鬥不過他的話,儘早認輸吧!”

 ……

 機場,顧硯辭沿着VIP通道,步履沉穩前行。

 剛剛那個電話再度打來,顧硯辭按下接聽鍵,語氣焦慮問:“她現在情況如何?睡着沒有?”

 對方說了句睡着,顧硯辭緊擰着的眉峯稍稍舒展,“睡着就好,你也休息吧,你身體不好,熬夜容易發作心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