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倒不是懼怕,而是心中,有一絲愧疚。
畢竟,與嶽龍淵相交多年,情如兄弟。
如今,自己爲了一個女人,好像在背叛兄弟一般,不免有些汗顏。
他急忙解釋:
“陛下!臣只是覺得,既然她並不屬於這皇宮,倒不如還她自由,又何必苦苦相逼!”
嶽龍淵冷笑一聲:“她一日是孤的女人,就算死,也要死在興都皇宮內。用不着你一個作臣子的操心!”
“陛下,臣……”謝玄還想再替凌冰玉辯解什麼,嶽龍淵怒聲打斷:
“夠了!謝玄,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再敢多言一句,休怪孤不顧多年情誼!”
嶽龍淵那雙冰冷的眼眸,狠狠地掃過謝玄的臉,那眸中的寒意,令謝玄瞬間噤聲。
這會,凌冰玉也已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知道今日在劫難逃,也已然穩住了心態。
她知道謝玄能做到如此,實屬不易,畢竟,他的父親謝羿還在朝爲官,他若非要與嶽龍淵對抗,恐怕,於他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
而自己,與他並未有什麼私交,便不要再連累別人了吧。
想罷,她衝着謝玄微微一笑:
“謝玄,多言無益,這是我和嶽龍淵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一句話,將謝玄從中摘了出去。
隨即,凌冰玉一雙水眸,定定地望向嶽龍淵,微微一笑:
“嶽龍淵,你陰魂不散麼?總追着我作什麼?”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沒有絲毫的畏懼。
嶽龍淵高高在上,俯望着不遠處,那個朝思暮想,卻又令他憤慨不甘的女人,眼神更加陰鷙:
”玉如冰,孤說過,這輩子,你都別妄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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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冰緊緊咬着嘴脣,眼中滿是倔強和不屈:
“貴爲帝王,你不明白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麼?你放我走,我本來也打算,離開天極,此生不再踏足中原,你看行麼?”
嶽龍淵眸光一凜,聲音低沉卻又充滿壓迫感:
“那看來,孤應當慶幸,幸好今日獲知了你的行蹤,否則,這將是孤畢生之憾!”
嶽龍淵死死地瞪着凌冰玉,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此刻,他甚至有些後怕,若是他沒有收到那份密報,恐怕,此生再難見到這個女人!
她竟然打定主意遠離天極,永遠逃離他的掌控?休想!
凌冰玉望着嶽龍淵那如狼一般的眼神,似是要將她吞噬,心中也生出一絲恐懼。
她深知,這一次,若是落在他的手中,恐怕便是自己的末日。
所以,就算逃不了,也要拼死一試!
她一聲冷笑,冷不丁地一抖手,三支毒針,寒光繚繞,掛着細微的風聲,直擊嶽龍淵的面門!
嶽龍淵薄脣微勾,依舊穩穩端坐在馬上,身子紋絲未動,只是偏頭側過:
“你還想做殊死的掙扎麼?”
隨即,大手衝身後一擺,侍衛們紛紛跳下馬去,將凌冰玉再度圍到中間。
此刻,凌冰玉早已筋疲力盡,心中滿是無奈與憤怒,她深知這次恐怕難以輕易脫身。
可是,還得要衝出一條血路,哪怕是死,她也不想回到宮中,再度淪爲嶽龍淵的玩物。
想罷,她右手持劍,左手連發暗器,與侍衛們再次衝殺到一起。
他們的身影,在這空地之上交錯,劍影閃爍,寒氣逼人。
謝玄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萬分。
他想要上前幫助凌冰玉,可又怕激怒嶽龍淵。
可是,饒是凌冰玉武功不弱,再機警,她也是弱女子,體力有限,又如何鬥得過那些大內高手。
果然,沒有半炷香的時間,凌冰玉便再難抵擋,被逼得節節敗退,眼看就要被侍衛們抓住。
就在這萬分緊急之際,忽地,從遠處再度飛奔而來十餘匹快馬,如離弦之箭般,直衝向戰場。
爲首一人,未等到得近前,從馬上騰空躍起,彷彿一道憑空出現的幻影,一團白光,如鬼魅一般,倏地飄落在凌冰玉的身前。
但見此人,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袍,隨風微微飄動,不染塵埃。
他的臉上,戴着半截青銅面具,那面具做工精緻,冰冷的青銅,泛着幽幽的光芒,平添一絲詭異。
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眸。
他的手中,則持着一杆通體碧綠的玉簫!
而他身後那十餘名隨從,亦同他一般,皆是青銅面具遮臉,手持利刃,如天神下凡一般。
嶽龍淵先是一愣,隨即墨眸微眯,脣角浮起一絲冷笑:
“水驚鴻!孤正尋你不得,沒想到,你主動送上門來!你來得了,未必還能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