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薄僵坐在那兒。
看着朝着自己湊過來,近在咫尺的徒兒,他再一次失控的任由胸口裏那顆心臟,‘撲通~撲通’不規律般加快速度狂跳着。
整個臉頰,耳根也紅了個通透。
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粗重急促起來。
他知道他這樣的反應不對。
會要了他的命的。
可連翹完全把他當成了慕容起,對他是毫無保留的親近。
“阿起,你怎麼了?”
連翹撐在男人身上,沒感覺到他擡手接住自己,心下有些疑惑。
她熟悉的阿起,只要一有機會,都會主動朝她靠近的,怎麼現在她都湊近他了,他卻無動於衷?
“沒怎麼。”
雲薄穩住自己的內心,擡手扶住連翹的胳膊,讓她坐到旁邊去。
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一切,他強迫自己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然而,這一舉動更加讓連翹起了猜疑。
她也不說話了,就乖乖在旁邊待着。
心裏有個強烈的預感在告訴她,阿起不會將她推開的。
身邊的人之所以會將她推開,那他就一定不是阿起。
不是阿起,卻又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她。
所以除了她的師父,還會有誰呢。
可是,師父不是應該在梵山上嗎?
爲什麼會出現在這遙遠的異國?
連翹一時有點擔憂,如果身邊的人是師父,那阿起又在哪兒?
他是安全的嗎?
師父又爲什麼要隱瞞他的身份,留在她的身邊冒充阿起呢?
連翹坐在那兒雙手抱膝,皺着小臉百思不得其解。
雲薄的兔子肉烤好了,他撕了一條肥美的腿送到連翹手中,“你嚐嚐好不好喫,不好喫我一會兒去河邊給你抓魚。”
連翹接過兔腿啃了一口。
也就是這一口,她心裏更加篤定身邊的男人不是阿起,就是她那神通廣大的師父。
他的手藝,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
而阿起的手藝,可比他的好太多了。
一邊啃着兔腿,連翹就一邊在努力隱忍着心裏的情緒,不明白師父爲什麼會出現在她身邊冒充阿起。
再回想起當初跟師父分開時,她知道的那件事,不知道爲什麼,心裏忽然有些擔憂了。
“你在想什麼?”
雲薄發現了徒兒的異常,盯着她問。
連翹回過神來,忙搖頭,“沒什麼,我就覺得兔肉真好喫。”
“好喫你就多喫點。”
雲薄不再看她。
還是覺得身體很不對勁兒,他起身道:“你待在這裏別動,有什麼事叫我,我去那邊洗個東西。”
“好。”連翹聽話的應着。
她當然不會知道,她的師父是去不遠處的溫泉洗澡去了。
就在她的身後,倆人相隔不到十米遠。
連翹不想揭穿師父。
可一想到阿起見不着她,應該會很擔心,她又害怕讓阿起着急。
再加上她知道的,師父一旦動情,就會加速衰老。
她不能裝傻什麼也不知道,繼續仍由師父跟她在這裏單獨待下去。
她不能害了師父。
倏然起身來,連翹喊道:“師父。”
剛脫了衣褲踩入山洞溫泉的雲薄,聽到徒兒的喊聲以後,整個身子再次僵住。
他擡頭看向她,見她站起了身,彷彿隨時都會轉身面向他時,他更覺得心虛。
沒想到徒兒,還是分辨了出來。
這會兒他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連翹沒聽到對方迴應自己,又扯高嗓音道:
“師父,你不是阿起,你是師父對嗎?我雖然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冒充阿起,但是我想知道,阿起現在在哪兒?
我們倆又在哪兒?你這樣做會對你的身體有什麼影響嗎?”
雲薄悶了會兒,從溫泉裏走了出來。
他擦乾身子,將衣褲都穿好以後,走向連翹時,恢復了他原有的聲音。
“你放心吧,你的阿起已經回a市了,他沒什麼大礙。
我之所以冒充他,其原因只是想把你帶走,又不想讓你太過折騰。”
當時她的身體狀況不好,要是情緒太過激動,會給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還別說,當慕容起的這段時間裏,他心裏也不好受。
現在恢復了自己的身份,心情就舒暢多了。
連翹也聽出來了,這纔是師父真正的聲音。
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帶自己離開,她又問:
“你爲什麼要把我帶走?你帶走我的時候,阿起知道嗎?”
連翹口口聲聲喊出來的阿起,每一次都如同針尖一樣,狠狠地往雲薄心口上扎。
但他這個做師父的,還又必須裝着毫不在意。
他抿着脣,眼眸深邃的看着她,聲音低沉:
“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讓他們知道,怎麼,留在我身邊你怕了?還是說,你只想待在他身邊不想見我?”
“不是的。”
連翹忙搖頭,解釋道:
“我是怕我的存在,讓你變得不像你自己,讓你離開我們。
師父,我沒有不想待在你身邊,我當初就想留在你身邊的,是你非要趕我下山,還說慕容起是我的命定之人。”
“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你要我留在你身邊我也願意,但是你不能有事,可以嗎?”
她欠師父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就算師父要她的命,她都會毫不猶豫給他。
又怎麼會怕他,不想待在他身邊呢。
聽着徒兒說出來的話,雲薄終於感覺心口處有了一絲的溫暖。
他果然沒白養她。
走到連翹身邊站着,他擡手扶她坐下,解釋道:
“我之所以帶你離開他們,那是因爲你留在他們身邊不安全,放心吧,等時機成熟,我會將你送回去的。”
連翹,“……”
師父知道慕容將軍容不下她的事了?
就因爲這個,師父才現身保護她的嗎?
想到自己掉入了地下暗河,醒來後就在師父身邊了,她忙又問:
“所以是你把我從暗河中救出來的嗎?你知道我在這片森林裏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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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薄又扯了一塊兔肉遞給她。
“嗯。”
連翹震驚,“師父,你怎麼這麼厲害啊,什麼都能算得到。”
雲薄扭頭看着她,臉色陰鬱。
是啊,他什麼都能算得到。
卻唯獨算不到自己會動心。
就現在,心口都還是痛的,還藥石無醫。
“師父,那你趕緊把還魂草吃了,吃了還魂草你是不是就能永遠年輕了?”
想到自己在地下暗河裏採到的還魂草,連翹激動的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