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雉，比常規的山雞要大很多。
“瀾殤，什麼情況，墓宮裏怎麼會有這東西？它喫什麼？不見光也能活？好像離不開祭壇那一塊啊！”
葉清玄嘀嘀咕咕的走過去，懷裏的兔子忽然一蹦，攔住了他的去路。
穆漣漪擰眉。
胖墩的意思是那隻山雞，很危險。
她小心的湊近，雉似乎發現了陌生人，仰着脖子，兇狠的望着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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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擰眉：“它的腳被東西纏住了。”
她嘗試去砍斷鐵鏈子，卻發現無濟於事，“獨孤瀾殤，你用那個什麼火燒一下，能不能燒斷？”
幽冥火麼？
長生燭燃燒的火焰，可以燒燬世間的一切。
獨孤瀾殤取出長生燭，那隻被捆綁的雉忽然激動起來，撲閃着翅膀。
獨孤瀾殤眯了眯眼睛，“你在激動什麼？”
穆漣漪詫異的看着他：“你在問它？”
剛剛確實有些激動，但是在激動什麼？
穆漣漪腦中閃過一個猜測，看向那隻雉：“這是人魚長生燭，人魚的鱗片製成，一直長生燭，就要一片鱗片，所以你是認識這隻人魚，對麼？”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啊，一隻雞爲什麼會認識海里的人魚？”葉清玄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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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搖搖頭，神色凝重：“這是蜃。”
藍亦塵一驚，下意識回覆：“海市蜃樓的蜃？”
“嗯，傳說雉入海爲蜃，我一直以爲是傳說，剛纔都還不信，但它既然對這隻人魚非常熟悉，那麼它應該就是蜃。”
傳說中的蜃，是海中的海龍，蜃氣便是海市蜃樓，能夠製造強大的幻境。
藍凌應該就是利用它，才能造出如此龐大真實的幻境。
海市蜃樓，還真的不一般。
它不會說人話，卻有如此強大的能力，可又好似能聽懂是的。
穆漣漪湊近，“我問一句，你點頭或是搖頭。”
“你是蜃？”
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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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長生燭鱗片的主人是舊識？”
激動的點頭。
“這條人魚死了？”
搖頭。
穆漣漪一愣，獨孤瀾殤說，那條人魚是自願奉獻了一百片鱗片的，居然沒死？
她又問：“你是被藍凌，就是那個紫色衣服的老女人抓來的麼？”
點頭。
“抓到你的時候，你是海龍的模樣？”
又點頭。
穆漣漪擰眉，藍凌看來知道蜃的存在，更知道將海龍捕捉上岸後，它就不是海龍了，方便操控。
“你被關押在這裏多久？不對，你被關押在這裏，是不是二十六年整？”
拼命點頭，嘴裏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獨孤瀾殤用燭火將鐵鏈燒斷，那隻蜃猛地從祭臺上跳了下來，昂首挺胸，果然是一隻不一樣的雞。
墓宮仿造皇宮，自然有水池，穆漣漪記得後花園有一片很大的荷花池。
果然，雉邁着它的小短腿撲閃着翅膀，跳進了池子裏。
沒過一會兒，一條威武龐大的藍色水龍忽的矛頭，神情嚴肅，威武萬分。
這倆是同一個東西，說出來誰信？
穆漣漪湊上前，摸了摸它的龍鬚：“是你？”
“嗯。”這回到是能說人話了。
嗓音醇厚沙啞，帶了點世俗風風雨雨滄桑的味道，一雙龍眼略微混濁，透過穆漣漪，看向獨孤瀾殤，問：“他呢？”
他？
穆漣漪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條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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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瀾殤將長生燭遞給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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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而後擡頭：“我與他四百多年未曾相見，一路追隨他的氣息至此。”
穆漣漪打斷：“你不是被藍凌強行抓來的，而是自願的？”
自願來到墓宮，因爲墓宮裏有那條人魚的鱗片。
海龍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藍凌那算什麼東西，能抓得住我？我是蜃，海上無所不能的存在。”
“其實現在還沒到七夕，可皇都人卻以爲七夕已過。甚至整個皇都，就是建立在這座城之上的海市蜃樓，我說的對嗎？”穆漣漪問。
“說對了一半。”
穆漣漪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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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龍淡淡笑了，睥睨衆生：“確切的說，這二十六年，你們所在的皇都，都是‘海市蜃樓’，皆是由我創造。”
穆漣漪大驚，猛地轉頭看向獨孤瀾殤，卻見他淡淡點頭：“猜到了。”
葉清玄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這些年我們住的皇都，一，一直都是假的？”
“算不上是假的，不過不是真的就對了。”海龍依舊高高在上：“藍凌那女人要我創造出一個新的皇都，讓所有人活在海市蜃樓裏，她幫我找人魚，我就應了她的話，不過……”
海龍看向獨孤瀾殤：“他自願將鱗片拔下來送給你，想必你也不是一般人，你應該更能替我找到他，日後我跟着你，我幫你。”
穆漣漪：？？？？
您這條龍，是不是太隨便了點？
她又問：“那現在，我們能去看看真實的皇都麼？”
“荒廢了二十六年，有什麼好看的。”海龍道。
穆漣漪搖頭：“無論怎樣，你已經脫離了祭臺，幻境維持不下去，那麼皇都遲早會變回二十六年前的模樣，我有辦法讓藍凌承認這是她做的，但現在，你要帶我們去真實的皇都，我有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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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龍看了這個女人一眼，有膽識有魄力，到和那條人魚時常提起的百里瀟湘有點像。
他又隨口一問：“對了，百里瀟湘在哪，我想見見這個女人。”
話音剛落，四人皆是沉默。
海龍不明所以，人魚很喜歡百里瀟湘，他也好奇，這羣人總不至於藏着掖着不讓看吧？
然後就聽見穆漣漪冷聲說：“她死了，你要去見的話，跟我來。”
海龍：？？？
百里瀟湘死了，可身體一直沒有消亡，安安靜靜的躺在哪裏四百年。
海龍條上岸，又變成那隻鬥志昂揚的野雞，衆人沉默。
這個畫風，實在是有那麼點詭異。
穆漣漪打開墓宮最後一道防線的大門，對雉說：“進去吧，百里瀟湘和秦楚霄都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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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撲閃了一下翅膀，快速奔跑進去。
它小眼睛猛地驚呆了！
百里瀟湘和秦楚霄，怎麼和外面這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