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與她對望。
“張媽,我也不是想要一直揪着過去的事情,實在是……”
“我知道!”張媽將秦鳶攬入懷中,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小鳶,你是個好姑娘!少爺也是個好男人,你們其實誰都沒有錯。”
秦鳶仰頭看着這樣清醒的張媽,只覺得現在這樣的她真的很好。
她伸手環抱住張媽的腰,聲音哽咽的說道:“張媽,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
“我一定會配合治療。”
秦鳶含淚,嘴角卻是上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厲司丞站在門口,聽着秦鳶跟張媽的對話,擡手按着眉角。
翌日一早,後花園傳來除草的聲音,秦鳶探尋的看了一眼張媽。
“張媽,誰在後花園除草?”
“是先生!”
先生?
秦鳶立即掀了被子起來,走到張媽的身邊,看到她目光有些渙散的盯着窗口,心咯噔一下。
張媽最近的情況真的是越來越糟糕了!
她對陳悅的恨意越來越濃,恨不能手刃陳悅。
厲司丞敲了門進來,“看到皇甫雲桑在後花園除草嗎?”
秦鳶眼圈泛紅的轉頭看去。
他的心口用力一扯,“怎麼了?”
“張媽好像又將三叔認錯成了厲博!”
厲司丞疾步走上前去,“張媽?”
張媽衝厲司丞笑笑:“先生他還是第一次去後花園除草呢!夫人很喜歡種花,她跟我說,希望婚後,先生也能跟她一塊在後花園種滿玫瑰花!”
她的這些話,如同扎人的利刃,讓秦鳶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我再聯繫一下大夫。”
她用力咬着脣瓣,點點頭。
厲司丞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秦鳶微擡下巴,在張媽望過來的時候,努力將淚水逼退。
大夫還是建議張媽能夠搬到療養院,秦鳶卻說什麼都不贊成。
“療養院的環境比這裏好!”皇甫雲桑的意見還是讓張媽去療養院。
現在秦鳶是個孕婦,最忌諱情緒波動。
而張媽每每出現記憶混亂的時候,秦鳶總是非常的自責,如果讓張媽繼續留在這裏,不管是秦鳶,還是張媽,亦或者是厲司丞,他們三個都在承受着心靈上的煎熬。
厲司丞繃着下頜,遲遲沒有吭聲。
秦鳶整個人都很是激動,“我說什麼都不會讓張媽去療養院!之前陳悅能夠在厲茗薇住在療養院的時候,安排人去接觸她,挑起了厲茗薇內心的恨意,纔會做出這麼多無可挽回的事情!我不允許!”
“那就是個意外。”皇甫雲桑還是在做努力勸說秦鳶答應。
秦鳶目眥欲裂,雙手緊捏成拳,“你要是執意送張媽去療養院,那麼,我就帶着張媽離開!”
她的語氣不容半分商量,眼神也異常的兇狠,此時的秦鳶,儼然化身成了一隻護食的小豹子。
皇甫雲桑看向厲司丞,希望厲司丞能夠做出決定。
“要不我們搬出去好了。”
秦鳶愣住。
厲司丞又說道:“洛克警長昨天聯繫過我,他說陳悅很快就將要押解回到m國,只要她回到m國,我們就回京城。”
秦鳶將信將疑。
哪怕她內心抗拒厲司丞,在厲司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鳶的心裏還是不由涌上一股熱流。
“瘋了!”皇甫雲桑有些惱火的捏了捏眉心。
厲司丞握住秦鳶的手,“以後不管你去了哪裏,我都會不顧一切的追隨着你!”
她眼睛裏有水霧升騰。
此時的他們都不知道,不久的將來,厲司丞卻食言了。
不是他不想追隨,而是他不知道該去往何處追隨!
“你們繼續住在這裏吧!”皇甫雲桑嘆氣,“我正好要外出一趟!”
皇甫雲桑很快就讓渡邊美子幫自己收拾東西,離開了莊園。
日子在平靜中度過,這日,皇甫老爺子突然在岑英還有皇甫晴的陪同下來到了莊園。
看到秦鳶時,皇甫老爺子的眼睛泛紅,熱淚盈眶。
“小鳶!”
秦鳶沒想到皇甫老爺子竟然會不遠萬里的來到m國,心情有些沉重。
“爺爺知道你過的不好!本來早就應該過來了。”
秦鳶看着皇甫老爺子。
他臉上的皺紋好像比平時還要深刻。
“皇甫老先……”
皇甫老爺子沉了臉色,打斷她:“你叫雲桑三叔,爲什麼卻要這麼疏遠的稱呼我爲‘皇甫老先生’?”
“我只是覺得這樣可能更合適一些。”
“你是在心裏惱着我爲了皇甫家族的榮耀,打破了你跟阿丞之間的平靜,害得你無辜承受了這麼多,是嗎?”
秦鳶確實惱着皇甫老爺子,只不過,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責備這樣的一個老人。
“孩子,對不起。”皇甫老爺子站起來,衝秦鳶鞠躬道歉。
當這個曾經脊背挺直,戰功無數的老人衝着她彎下脊樑的那一刻,秦鳶心絃狠狠一抖。
“爺爺!”她連忙扶着他,“你這樣會折煞我的。”
“不是下跪!不怕。”皇甫老爺子顫抖着手,輕輕的拍了拍秦鳶的手背。
秦鳶微擡下巴,生生逼退眼中的澀意。
“小鳶,你跟阿丞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緣分根本就斬不斷,就當是爲了孩子,跟阿丞回家吧!”
他已經想好了,讓岑英去管理江城厲氏,皇甫晴也不太喜歡待在京城,這兩個人可以在江城過的很好。
至於厲司丞跟秦鳶,皇甫老宅守衛森嚴,而且,環境也比這裏更加的好,可以讓秦鳶好好的生產。
秦鳶笑了,“家?”
這樣的神色如同化作銀針,狠狠的扎着皇甫老爺子的心臟,讓他呼吸都有些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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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哪裏還有家啊!”
厲博對不起袁靜,沒有盡過一分父親的義務!
她肯定不可能跟厲博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而她跟厲司丞的家……
他們之間經歷了這麼多,哪裏是說回到過去,就能夠不顧一切的回到過去?
“我早就沒有家了!”
厲司丞只覺得心口窒悶的像是被重錘一下一下的敲擊着,痛感蔓延至全身每一處。
他攬住秦鳶的肩膀,“對不起!”
秦鳶紅着眼睛,望着他:“我現在真的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