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江晚榆低頭一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尺寸合適。
那銀白色的戒指上鑲了一圈細碎的鑽石，戒身略微起伏，像是海浪。
寥寥幾筆勾勒出翅膀的模樣，如同海上的飛鳥，翅膀包裹着一顆純粹淺藍的藍鑽。
她眨眨眼，再看向顧辭宴的左手，也已經戴上了同樣的銀白戒指，線條略微變動，變成了魚尾的形狀，上面點綴了海一樣藍色的鑽石。
低調奢華卻又不失精緻。
飛鳥和魚。
江晚榆的腦子裏突然浮現這個詞。
顧辭宴和江晚榆。
【這是什麼諧音梗……諧音梗扣錢。】
……江晚榆總說他不懂浪漫，她纔不懂浪漫。
這可是他昨晚特意在國外定製的，下午纔剛剛加急送到他手裏。
剛剛就應該多親兩下，把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趕出去。
“走吧。”顧辭宴十分自然地將握在江晚榆手腕上的手變爲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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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柔軟，還有些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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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宴下意識地攥緊了些，大拇指還親暱地摩挲了幾下。
鼻尖還縈繞着若有若無的幾絲清甜香氣，沒聞過的味道。
是噴了香水？
“你……這是違約！五十萬！”被牽着走了兩步，江晚榆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明顯是被某人佔便宜了。
【顧辭宴搞偷襲！差點被他用戒指糊弄過去了。】
耳廓沒出息地紅透了，抿了抿嘴，不高興地踩了他兩腳，顧辭宴新買的運動鞋赫然沾上了半個淺淺的腳印。
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還以爲能矇混過去呢。
“還沒領證，不算違約。”顧辭宴看了她一眼，神色正經，彷彿剛剛親嘴的人不是他，反而像在聊什麼公事。
這女人是掉錢眼裏了嗎？
五十萬自然不算什麼，但是他沒親夠啊。
“你這是耍流氓！奸商！”江晚榆瞪圓了眸子嗔了他一眼，掏出鏡子。
嘴上的口紅果然暈出了脣緣，一塌糊塗，一看就讓人想入非非。
但江晚榆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面上緋紅，眸光瀲灩，讓誰來看都會覺得是小女生在鬧小脾氣。
在顧辭宴看來更是勾人的很，毫無殺傷力。
江晚榆拿紙巾擦了擦，又重新補了口紅。
顧辭宴看她把自己的傑作擦了，那嫩脣又恢復如初，眸色一暗。
【臭男人就知道給我添麻煩，等會兒還要拍照呢！他到底知不知道女孩子對拍一張好看的證件照的執着。】
……原來不是嫌棄他。
畢竟是結婚照，確實要拍得好看點。
顧辭宴內心瞬間陰轉晴，下一秒側身過去，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臉近得馬上要貼在一起。
視線裏突然闖進一張俊臉，距離近到幾乎就要臉貼着臉，嚇得江晚榆差點沒把手裏的鏡子扔飛出去。
鏡子中視線交錯，那雙從前總是冰冷看不透的深色的瞳仁裏多了幾分江晚榆看不透的情緒。
是因爲此時的陽光溫柔嗎？
一瞬間，心跳如雷。
顧辭宴就着江晚榆手裏的小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修長的手指隨意撥弄了兩下自己的頭髮。
然後修長的手指輕釦着江晚榆的下巴，側頭輕啜了一口誘人的脣。
“借點口紅。”聲線低沉，染着笑意。
？
【不是，你們霸總都這樣？擦口紅就擦口紅，幹嘛動手動嘴的？顧辭宴腦子果然不正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口紅的關係，顧辭宴原本淺色的脣確實變得紅潤了起來，看起來非常好親。
江晚榆看呆了一瞬，輕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幾乎每一對年輕情侶都手裏捧着花，又低頭看向手裏的碎冰玫瑰，優雅又清爽，江晚榆偷偷彎了彎嘴角。
她最喜歡藍色。
兩人走進民政局茫然了片刻，一旁的工作人員迎了上來，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兩個人都是賞心悅目的好看，視線掃過兩人交握的手上，“拍結婚照請往左走。”
等真的坐在了攝像機前面，江晚榆纔再次意識到自己真的要結婚了，視線偷偷瞄了眼顧辭宴身上的藍色襯衣。
他們兩個人現在看起來就像是真的情侶一般。
坐在鏡頭前，意識到要拍照的江晚榆突然正襟危坐了起來，化身假笑女孩。
攝影師耐心開口，“兩位可以再親暱一點，注意看鏡頭。”
可能是拍結婚照太緊張了，面前的兩個人此時看起來有些生分，特別是女生，坐得端端正正的，像是在拍身份證。
江晚榆更加拘謹了，一雙手都不知道放哪裏好。
她還是不太習慣讓陌生人拍照。
顧辭宴看了一眼江晚榆。
“等領完證，再把那五十萬補上。”低沉的嗓音突然在江晚榆的耳邊擴散開來，感覺到顧辭宴靠了過來，她忍住想轉頭看他的衝動，有些莫名。
【在拍照呢，這個時候說什麼五十萬。難不成是顧辭宴這個狗男人終於良心發現，要把剛剛那五十萬還給我了！】
【照理來說應該是一百萬，他親了兩次，藉口紅那次也算。】
【攝影師能不能稍微快一點，我臉都要笑僵了。】
“還有……你今天很好看，我很喜歡。”
話音還沒落下，顧辭宴攬住江晚榆的手臂，將人往懷裏圈，兩肩相抵，指節分明的手順勢落下，扣住她的手。
是乾燥又溫熱的手心。
還有，沒有一百萬，只有五十萬，他還沒親夠。
江晚榆眨了眨眼，忽然想起自己在車上抱怨的心聲。
她當時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咔嚓”一聲，拍照結束。
！
江晚榆愣在原地，半天忘記起身。
啊？
【怎麼就拍好了！我剛剛在走神啊，完全沒有進行表情管理！攝影師怎麼回事！我雙下巴出來了嗎？笑得完美嗎？完了，又多了一張難看的證件！我哭死～】
一點也不難看，他很喜歡。
顧辭宴看了一眼紅本本里的照片，坐在他身旁的江晚榆，臉頰泛起嬌嫩的粉紅，一路蔓延到耳後，水潤的眼眸流光瀲灩，看起來動人極了。
本人卻害羞而不自知。
【白打扮得這麼好看了，還是躲不過拍證件照必毀的究極定律啊。】
江晚榆一臉愁苦地坐在車裏，欲哭無淚地看着窗外飛掠而過的風景，等她想再拍一張的時候，人已經被顧辭宴帶出來了。
她固執地沒有打開結婚證。
江晚榆不願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