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薄煜然用森然的目光颳了林巖許久,看的林岩心裏發毛,但是自家總裁心裏在想什麼,他又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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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意醒了,送她回去。”
林巖連忙點了點頭,還好總裁沒發火,只是讓他送安小姐離開!
一刻鐘後,戴着鴨舌帽、大墨鏡和口罩的薄煜然坐到輪椅上,按了電動按鈕,划着輪椅出了別墅。
別墅門口,一輛加長款布加迪,後門打開,已經擺好了坡道。
林巖上前,正準備推自家總裁上車,不知從哪跑出來一個記者,舉着照相機咔咔地對着薄煜然的背影一陣狂拍,拿着錄音筆直接跑上去就問:“薄先生,您出行都要坐輪椅,從不對着媒體露臉,是因爲毀容和殘疾嗎?您覺得一個毀了容,還行動不便的人,還適合做薄氏企業的總裁嗎?聽說您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將來薄家的產業,您打算留給您的二叔還是您的弟弟?您有做試管嬰兒的打算嗎?”
記者不間斷的問話,讓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
林巖自然知道自家總裁生氣了,記者在這裏埋伏他竟然沒發現,是他失察了,他正打算讓手下把記者弄走,只是還沒開口吩咐,身後便傳來一道清潤的女聲。
“這位大叔。”
安意氣喘吁吁地站在他們身後,白瓷般的額尖還帶着細密的汗珠。
她走過去,擋在薄煜然前面,完全隔絕了記者拍照的空間。
“不露臉就是毀容,坐個代步車就是殘疾嗎?照這個說法,娛樂圈的明星豈不是毀容了一大片,坐代步車上下班的豈不是又殘疾了一大片,這世上得有多少人被“毀容”被“殘疾”啊?”
記者顯然並不想和安意理論,他想繞過安意繼續採訪薄煜然,但他繞到左邊,安意就堵到左邊,他繞到右邊,安意就堵到右邊。
不管記者繞到哪,安意都將身後的人護的嚴嚴實實的,而且嘴裏也沒閒着。
“大叔,我還有個問題不明白,什麼叫毀了容,行動不便就不適合做薄氏企業的領導人,決策一個公司用的不是腦子嗎?薄先生做薄氏企業的總裁已經六年了,中間沒出過任何紕漏,你無中生有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
原本拍不到薄煜然正臉的記者,心裏本來就有氣,如今又被安意這樣懟,頓時火氣更大了。
“這位小姐,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誰跟大叔你沒關係吧,你今天不是要採訪薄先生嗎?你是不是把重點弄錯了,如果大叔不想採訪薄先生的話,我就推着薄先生上車了,他挺忙的。”
記者氣結,誰關心她是誰,他的意思是讓她別多管閒事。
但他還沒來得及多說話,安意就推着輪椅進了車內。
布加迪的後車蓋蓋下來,與外面的空間隔絕,安意才鬆了口氣,卻發覺男人在盯着她看。
安意愣了愣,有些擔憂地問道:“薄先生,我搞砸了事情嗎?”
剛剛她從窗戶往外看,就看到了有人埋伏在灌木叢中,她擔心有人想害薄煜然,提着一口氣跑了出來,跑到門口時恰好聽到他被人咄咄逼人地質問,想都沒想就衝了上去。
應該沒搞砸事情吧?
聽到安意問話,薄煜然才從安意不安的小臉上挪開,目光往下,看到她身上寬鬆的皮卡丘睡衣,再往下,是她連鞋都沒穿的腳丫。
空氣中似乎飄散着鐵鏽味,薄煜然扭頭,看向車內地面上有幾處發暗的地方,他摘下墨鏡,彎腰在發暗的地方摸了下。
沾在疤痕遍佈的食指上的,是未乾涸的血跡。
他的雙眸一眯,低啞的聲音發黏。
“右腳擡起來。”
“啊?”
安意順着薄煜然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光着的小腳丫,忍不住將腳趾捲起來,但右腳掌心卻傳來鑽心的痛,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一陣失重,被薄煜然拽着坐在他的腿上,右腳被他捏在了掌心裏。
再次靠近薄煜然,她忽然昨晚的情形,臉忍不住燒了起來。
她想起來,但剛一站起來,又被一股又狠又硬的臂力按了回去,她條件反射地環住了男人的脖子,近距離地觀摩着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的薄煜然。
男人臉上的疤都被遮住了,僅留了一雙完好的眼睛在外面。
安意才發現,男人的眼睛原來這麼好看,而且似乎還給了她一種熟悉感。
“林巖,讓趙醫生帶着醫藥箱過來,再準備一雙鞋。”
……
很快車門被打開,一個女醫生提着醫藥箱站在車門邊。
安意以爲薄煜然會鬆開她,讓她坐到邊上的椅子上,誰知男人並沒有鬆手,只是對醫生講了句。
“右腳。”
女醫生點了點頭,捏起安意的右腳檢查傷口。
“薄總,她的右腳扎進了一枚約半公分的小石子,可能需要縫合。”
一直戒備地看着女醫生的安意,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小臉都失去了血色。
“我不縫針,我不縫針!”
她不安地扭動起來,想掙脫薄煜然,但男人的手就像是鐵鉗一樣,任憑她怎麼用力都掙不開。
女醫生對安意的這種不配合很不滿。“安小姐,如果不縫合的話,你的腳上可能會留疤。”
“打麻醉劑,縫針。”
男人低啞地吩咐,完全不容抗拒。
安意的心忽然涼了,可是男人緊緊地鉗固着她的身體,任憑她怎麼都無法掙脫。
從小石子被取出,到消毒縫合,總共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傷口處理完後,薄煜然想叫安意起來,卻懷裏的人已經沒有動靜了。
女醫生把人扶起來,薄煜然才發現安意的衣服溼透了,他的衣服也被溼了一片,左手上的疤痕面具還被她用指甲摳掉了一塊,她的嘴脣邊掛着血。
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他還以爲她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