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儘量不去看他,只低頭喫着東西。
這時候,一片塗抹好了果醬的面包出現在她面前的餐碟裏。
秦鳶直接無視。
厲司丞眉頭皺起,臉色很難看。
“侄媳婦,你怎麼不吃面包呢?”
“我更喜歡豆漿油條。”
“哎呦。”皇甫雲桑明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了句:“可之前的幾天,你不是天天早上吃面包嗎?”
秦鳶咬牙,“我喫膩了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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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桑手成拳,抵在脣邊,輕咳一聲,眼神充滿玩味的掃了眼厲司丞。
厲司丞臉色僵了一下。
說到底,秦鳶這就是在嫌棄他!
餐桌的氣氛並不太好,不想惹得她不高興,厲司丞只是安靜的喫着東西。
早飯後,秦鳶去了後花園。
張媽陪着她,這時候,厲司丞拿着新鮮的水果來到了她的面前。
秦鳶眉眼疏冷,“張媽,我們回房間吧。”
然,哪裏還有張媽的人影?
“厲司丞,昨天的那個吻,只是一個意外。”
男人的目光倏然就沉了下去,冷的如同數九寒冬,隨時都有可能將秦鳶凍成冰雕。
“你再說一遍!”
“確實就是個意外。”秦鳶攥着雙手,又重複一遍。
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宛若綿密的大網,那雙眼睛更是如同危險不知深淺的寒潭深淵。
秦鳶掌心裏溢滿了汗水。
厲司丞挑了一塊芒果,在她惴惴的目光注視之下,塞入口中,緊跟着,強勢的靠近秦鳶。
秦鳶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瞳孔收縮,急忙就要向後退去。
卻因爲她現在是個孕婦,動作笨拙,被厲司丞輕易掌控。
當芒果被他用舌尖送進她的口中時,她用力的掐着他的胳膊,以此來表達她心中的憤怒。
厲司丞的大掌落在她的腦後,讓她除了被動吞嚥,再也做不了其他。
看到她吞嚥的動作,他這才緩緩的撤離。
秦鳶撫着心口位置,睨了他一眼,滿眼憎惡的將芒果吐了出來。
厲司丞眉頭擰成了結,眸色寂寂的看着她。
“厲司丞,你總是這樣強勢霸道!”
他看着地上那塊髒了的芒果,心口像是被撕扯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冷風呼呼的往裏鑽。
秦鳶扶着腰,往回走去,徒留厲司丞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皇甫雲桑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握住厲司丞的肩膀:“大侄子,這侄媳婦有點不好哄啊!”
厲司丞幽幽看他一眼,“她只是在生氣而已。”
“生的什麼氣?”
“爲什麼要跟你說。”
皇甫雲桑挑挑眉,“我現在有個辦法,說不定有用,要不要試試看?”
如果皇甫雲桑的臉上沒有噙着一抹十分欠揍的笑容的話,厲司丞沒準真的會同意皇甫雲桑說的,試試看。
現在別管是什麼法子,只要秦鳶能夠重新接納他,他都願意去嘗試。
“不必了!”
皇甫雲桑摸了摸鼻子,嘆氣連連:“大侄子,女人還是更喜歡被哄着!”
厲司丞橫過去一眼,擡步離開。
秦鳶回到了房間後,有些惱火的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胸臆間的怒火依舊沒有被澆熄,她煩躁的將杯子放下。
看到張媽不在房間,她又出去找尋。
渡邊美子正好拿着洗好的衣裳,準備送到皇甫雲桑的房間,看到秦鳶時,笑着跟秦鳶打招呼。
“美子,你有看到張媽嗎?”
“沒有。”渡邊美子指了指監控。
秦鳶衝她點頭,算是道謝。
她樓上樓下又找了一圈,累的滿頭大汗,依舊沒有找到張媽。
這時候,厲司丞出現在她的身後。
“你在找張媽?”
她本不想理會他,卻因爲事關張媽,點了點頭。
厲司丞道:“你就別走來走去了,她反正不可能離開莊園,我去調一下監控。”
“好。”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他突然頓足。
秦鳶的心臟隨着他停下來的動作,狠狠的跳了兩下。
厲司丞拿出一方領巾,動作輕柔的幫秦鳶擦了一下額頭上沁出的細密汗水。
即便他的手沒有直接觸到她的皮膚,秦鳶依舊覺得他的手燙的厲害。
“先回房間,或者去下邊坐一會兒。”
她訥訥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他,鬼使神差的點頭。
厲司丞去了監控室,很快就調出了監控。
發現是皇甫雲桑帶着張媽離開了莊園,厲司丞挺無語。
秦鳶並沒有回到房間,或者是坐在客廳等着,她扶着腰,動作蹣跚的來到了監控室外面。
厲司丞推門,看到她時,神色僵了一下,“不是讓你先回房間或者去客廳的嗎?”
“我很着急!有看到張媽去了哪裏嗎?”
他頓了一下。
秦鳶目光如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我說了,你會不會覺得我跟皇甫雲桑串通好的?”
“所以,是三叔把張媽帶走了?”
“嗯。”
“他帶走張媽做什麼?”
“不清楚,正準備打個電話問問。”
秦鳶眉心籠罩着一團陰霾,一張臉上更是清楚的寫着“煩躁”二字。
“別擔心。”厲司丞握了一下秦鳶的手。
她沒有甩開他的手,倒是讓厲司丞心中升起了一絲小小的雀躍。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如果現在的張媽是個正常人,而不是一個患有老年癡呆的病人,她不會這麼坐立不安。
“我估計他不會無緣無故帶着張媽出去!”
秦鳶的目光突然就變得凌厲,直勾勾的鎖着厲司丞的眼睛。
厲司丞的心口忽然一窒,如同有萬千淬了毒的繡花針扎進了心口位置。
“你們如果再繼續這樣,我就帶着張媽離開這裏了!”
“秦鳶,你之前明明說了,不怪我的!”
秦鳶嘴脣翕張了兩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厲司丞眸光咄咄,“我希望你不要總是把我想的很壞!陰謀論一個人,真的還不如用刀子刺傷我!”
“我只是……”她一時語塞。
厲司丞痛苦的斂眸,他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調出皇甫雲桑的號碼,撥了出去。
秦鳶蹙眉,“你幹什麼?”
“我問問他,到底要帶張媽去哪裏!”
“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她突然就有些語結,尤其是在觸到他那雙受傷的眼睛時,竟然有些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