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夫人，老太太說天涼了，叫你們吃了飯早點回房休息。”
阿姨突然出現在餐廳裏，說道。
傅沉夜喝完那碗湯，放下碗，抽紙巾擦了嘴，耐心的把紙巾疊的方方正正，放在桌上後起身離開。
戚酒還訥訥的坐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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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碗裏的雞湯都沒怎麼動。
她漸漸地感覺到那碗湯已經涼了，如這秋天，也如……
她的心。
但是最終，她也要離開餐廳。
戚酒想出門，她打電話給幸運，幸運接電話後看着對面坐着的男人小聲說：“我今天孕吐的有點厲害，阿執不讓我出去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陪你多手機聊會兒天？”
“聊什麼天？你累着我兒子怎麼辦？”
戚酒聽到那頭傳來男人不滿的聲音。
意識到幸運身體不便，她便很快掛了電話。
只是她纔剛掛斷，就又有電話進來。
她接通：“喂？”
“上來。”
男人低沉的嗓音命令。
她沒有迴應，很快便聽到他又講：“你不想有個解決方案？”
“嗯。”
她答應，然後轉眼朝着樓上看去。
回到房間的時候他剛吹乾頭髮從浴室出來，手裏拿着手機，走到牀邊傾身將手機放在牀頭，然後才轉眼看她，“需要隔着那麼遠說話？”
戚酒往裏走了走，問道：“什麼解決方案？”
她甚至不敢再看他，毫無疑問，他的身材好到令人心慌氣短。
她不敢多看他，也不敢靠得太緊。
當你面對着愛的人要保持理智，最好是一直低着頭，然後保持距離。
這樣才方可不那麼心亂。
以免……
以免做錯決定。
“老太太大概是裝的。”
他突然一聲。
戚酒立即擡眼看他。
傅沉夜嘆了聲，然後又看向她，“我不打算勉強你了，樓下茶几上有車鑰匙，你可以隨時走。”
“那奶奶……”
“我說了，我可以負責。”
他很認真。
戚酒聽到他這句話，第一次覺得他真是想負責。
“謝謝。”
她垂眸，輕聲。
傅沉夜冷嘲一笑：“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戚酒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低着頭輕聲：“嗯。”
她轉身，想走。
她甚至覺得自己嘴裏很酸。
只是她才一轉身，就聽到那聲。
他說：“以前我從不跟李氏搶生意。”
戚酒停住，想轉眼看他一眼好方便自己通過他的神情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她最後卻還只是低着頭。
因爲一旦擡眼，大概就有叫眼淚的東西掉下來。
而那東西，此時不合適掉下來。
“我更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親自找證據將李氏的掌權人送到監獄。”
他又說。
戚酒聽着這些話，心裏不經意的往下塌陷了一塊。
他想說他是爲了她嗎？
才把李玉山送進監獄？
“至於李悠然，我的確沒讓她得到應有的報應，所以你當然也有資格懷疑我在意的是她。”
他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跟她講出來這些話，然後又說，“所以你當然可以走。”
戚酒被眼淚迷離的眼神還是朝他看去。
卻看到他在溫暖的壁燈那裏低着頭，苦笑的讓人心疼。
他說：“作爲丈夫，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還跟別的女人傳緋聞。”
他也轉過頭，逆着光望着她。
偌大的房間裏突然靜謐，又有些傷感。
他惆悵卻又認命的模樣，“我有什麼資格叫你留下來陪我完成那場婚禮呢？”
戚酒覺得他後面的光有些刺眼，又緩緩地低了頭，默默地轉身想要離開。
“拿奶奶的命嗎？那我跟混蛋有什麼區別？”
傅沉夜卻在她身後那麼說。
戚酒低着頭，呼吸有些發燙，她手裏握着的手機甚至都被汗打溼了。
她什麼都想不到，他說的字字句句都那麼清楚，可是她卻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她只想先找個地方冷靜冷靜，好想想明天該怎麼辦。
可是手機又響起來，是老太太，她不得不接起，讓聲音努力顯得平常，“奶奶。”
她身後的男人聽到那聲奶奶，又繼續望着她。
而她手機另一頭的人也關懷備至的問她：“寶貝，你回房間了嗎？”
“嗯，回了。”
“那，你老公呢？”
“他也在。”
戚酒感覺着自己的心裏有些煎熬，老公那兩個字，聽上去很熟悉，可是又……
明明很陌生。
“他要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隨時衝上去保護你，嗯？”
“嗯，奶奶，您也早點休息。”
“奶奶睡不着，奶奶怕你們吵架。”
老太太在那頭悶悶的聲音。
“我們不會吵架的，奶奶，您好好休息，我們一定會好好地。”
“真的？那我明天早上起來，能跟你們一起喫早餐嗎？”
“當然。”
戚酒好聲答應着，不想惹老太太睡不好。
“寶貝呀，你今晚也好好睡，我讓你張姨在你們門口守着，保證你老公今晚不敢跑了，嗯？”
“嗯，奶奶，晚安。”
戚酒聽的失笑，但是還是好脾氣的跟老太太道了晚安。
現在，她不太確定張姨在外面到底是堵傅沉夜，還是堵她。
她只是覺得很酸澀，從心裏一直蔓延到喉嚨，到嘴裏，甚至，眼睛裏也酸脹的厲害。
她也不敢回頭，她就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是奶奶？她又說什麼？”
身後，又傳出來那個熟悉的低沉嗓音。
她忍不住轉過頭，“張姨在外面。”
她的聲音是沙啞的，但是他分辨的明白。
“我去跟她說清楚，在這個家，是我說了算。”
傅沉夜聽後立即認真對她說，並且邁開大長腿就朝她那邊走過。
“算了。”
戚酒在他經過的時候伸手拉住他。
傅沉夜停下來，轉眼看她霧濛濛的眼裏，“什麼算了？”
“今晚，先別讓奶奶操心了。”
她說，然後鬆開了他。
傅沉夜望着她也不再說話，她轉身朝着門口走去，傅沉夜便一直望着她。
“阿姨，您回去休息吧，我們也要睡了。”
她解開了襯衫上的兩粒釦子，開門對外面的人說了聲。
阿姨拿着手機正在聊微信，聽到她這麼說，看了她幾秒後答應：“好，那少夫人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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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晚安。”
戚酒迴應她，然後又輕輕將門關上。
卻是回頭的時候，嚇的捂着心口貼在了牆邊。
高大挺拔的男人擋住了她面前的光芒，疑惑的低聲：“不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