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最近霍雲澄一直都沒在家,秋問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周家最近有事,周茹顧不上孫子這邊,再加上有兒子突然盡心盡力地看着,她也就沒覺察出什麼問題來。
但秋問蓉卻注意到了霍雲澄的變化以及在經常往外跑的行爲。
原本只對她一個人特殊的霍家小太子似乎因爲另一個女人而性子活泛起來,秋問蓉心裏有些不大舒服。
她不是不願意看見霍雲澄活潑起來,只是這個變化並不是因爲她便讓人難免失落。
而現在,她心裏的情緒已經不單單是失落了。
如果霍雲澄真的接受了那個女人,向霍老爺子懇求,霍家說不定真會同意那個女人進門。
而她,竟然不確定霍寒霆究竟會不會拒絕。
秋問蓉心裏的恐慌提升到了極點,似乎隱隱看見自己精心努力了多年的成果就即將來被另一個女人給推翻。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看了一眼幾人離去的方向後,她匆匆轉身離開。
霍寒霆和霍雲澄在餐廳中面對面坐下,後者身旁坐着Doris。
脫了解外套之後,服務員過來點單,瞧見這一家的高顏值不禁眼前一亮,態度也更熱切了幾分。
“你好,你們想要點什麼?”
他們今天來的事一家海鮮餐廳,只是這個時候距離“金九銀十”的大閘蟹黃金時期還有一段距離,霍寒霆手指便點在了蝦上面。
“喫蝦嗎?”
Doris笑了笑:“我都可以。”
蝦是從格陵蘭島空運過來的北極蝦,價格昂貴,但這一桌怎麼也不像是差錢的模樣。
霍寒霆又點了幾樣菜之後,服務員一一記下,霍雲澄乖巧添上一句:“還要魚子醬。”
服務員點點頭,極其自然地看向一旁的Doris:“那媽媽還需要什麼嗎?”
她理所當然地認爲這是一家人。
Doris微愣,有些尷尬地擡頭看了一眼霍雲澄和霍寒霆,但兩個人好像沒有聽見一般,面不改色。
她再特意解釋一番也有些奇怪,反正也是不認識的人,Doris也就沒有多說。
“我沒有其他要求了,謝謝。”
服務員退了下去,霍雲澄忽然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Doris作勢要起身:“需要我陪你嗎?”
霍雲澄感覺有些窘然:“不用啦!Doris老師你坐着就好。”
他小跑着走遠了,飯桌上便只剩下了霍寒霆和Doris。
他們所在的海鮮餐廳在當地很有名。餐廳並不完全是由牆壁組建成的,它有透明的玻璃牆,裏面養着不少熱帶魚以及特殊深海生物,整面水牆都泛藍盈盈的光,如夢如幻。
有一尾熱帶魚游到了Doris附近,她忍不住伸出手指點在了玻璃上,熱帶魚好奇地湊過來,看着就像是在親吻他的指尖一般。
Doris笑出了聲。
霍寒霆看着她,忽然也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玻璃牆上,幾尾金色的魚湊過來隔着玻璃啃咬他的手指。
它們的頭挨在一起,尾鰭在水中擺動着,像是一層輕盈的薄紗一般,像是一團金燦燦的花。
Doris不免多看了幾眼。
忽然,那根手指緩緩移動,魚羣也跟着他的動作遊動。
Doris眼睜睜地看着那羣魚離她原來越近,然後下一秒和她唯一一隻小魚衝撞在了一起。
魚羣遊散,但Doris卻無暇顧及。
因爲魚羣衝撞上的那一刻,男人的指尖也點在了她的食指上。
皮膚挨的那一點,好像一瞬間就騰燒起了火焰,微燙的感覺一路傳遞進心口,帶來麻麻的觸感。
她順着那根手指,沿着手臂直至視線落在那張臉上。
男人正安靜地看着她,內雙的眼眸內勾,眼尾外揚,勾勒出深情繾綣的纏綿味道。
Doris從他眼瞳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心跳驀地加快,她在耳根發燙之前移開了手和視線,掩飾性地拿起杯子喝水。
霍雲澄也在這個時候“恰好”回來了,他笑眯眯地回到原位等着自己的魚子醬,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服務員開始上菜,一道接着一道,霍雲澄稍微有點餓了,卻乖巧坐着沒動,直到長輩動筷,才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魚肉放進Doris碗裏,像模像樣地道,
“君子有言,投桃報李。”
Doris一下子便笑了,摸了摸他的頭,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喜愛:“謝謝澄澄。”
轉過頭時發現對面的霍寒霆問服務員要來了一雙一次性手套,摘下自己手腕上的表,開始剝蝦。
她不禁多看了兩眼。
很難想象霍寒霆這種人會願意紆尊降貴到給別人剝蝦,這麼一想,他對自己兒子似乎確實不錯。
Doris對他不負責任的印象去了一些。
然而半晌後,她面前落了一個小碟子,上面堆着一座小山似的蝦肉,剝得很乾淨。
她視線從蝦肉轉向對面的男人,一身冷漠矜貴的男人褪去手套,把一碟差不多的放在了霍雲澄面前,擡眸對上她的視線,淺淺彎脣。
“喫吧,淑女不能剝蝦,只好由我代勞。”
這是以前顧晚顏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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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is初次聽見,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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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自己可以的,不過還是謝謝。”
她也不是扭捏的人,既然都送到面前了也不會再送回去。
另一邊的霍雲澄撇了撇嘴,他這碟蝦纔是順便的附屬品。
用完餐之後,Doris想要付錢卻被告知已經付過了。
“霍先生。”Doris抿了抿脣,“多少錢,我轉給您吧。”
霍寒霆腳步頓了頓,眸光淡淡地掃過她:“你一定要和我這麼劃清界限?”
Doris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心裏隱隱的有了些猜測。
幾人步出餐廳回酒店。
臨到走廊,霍雲澄和Doris說了拜拜之後就進了房間裏,Doris看着他進房間,臉上笑容微斂。
“霍先生。”
她極其認真地叫住男人,雙瞳色淺,被燈光折射出淡淡的光。
“你……”
但臨了到了話口,她才發現有些事情是真的說不出口。
萬一,萬一是她自作多情呢?
她沒說,男人卻已經知道她要問什麼,地上頎長的影子微微晃動,轉向女人。
空寂的走廊中,他失笑:“我有表現得這麼不明顯嗎?連讓你問我是不是在追你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