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可有嫌疑馬車出城?”
蕭暮宸馬不停蹄的從宮裏出來,徑直往城門口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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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城門尉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有沒有特殊的馬車出城。
“下官參見王爺!”
城門尉見到蕭暮宸時,戰戰兢兢的還以爲京城裏出了什麼大事。
“回王爺,剛剛沒有馬車出城,屬下今晚一直守着城門口。”
剛剛皇上身邊的人拿着令牌出了城門,這會兒攝政王又追過來。
難不成,他們在追什麼窮兇極惡的賊人?
聽到他的話,蕭暮宸眉頭緊鎖,預料的沒錯的話,皇兄若是出京的話,一定會聲東擊西糊弄他。
這裏,是他最有可能離開的一條路線了!
怎麼會,沒有馬車經過呢!
“你確定,沒有馬車出去?”
蕭暮宸眸子緊緊盯着他,嚇得城門尉兩股戰戰,“回王爺,確實沒有馬車出去。
不過,剛剛有人拿了皇上的令牌,奉皇上命令出宮辦差,但兩人騎的是快馬。”
“什麼?”
蕭暮宸一把扯着他的領子,爲何不早點說。
“哼!”
他一把推開城門郎,翻身躍上馬背,咬牙切齒道:“速速開城門,本王有要事出城!”
城門尉顧不得抹額頭上的冷汗,連忙朝着下鑰的兩人大喊:“快,開城門!”
“開城門!”
厚重的城門再次被打開,蕭暮宸策馬揚鞭,一溜煙便消失在夜色裏。
此時此刻,皇上正躺在城外一處雅緻的小院兒裏。
這是原本是李德全給自己置辦的養老的宅子裏。
如今,被皇上徵用,成了他的臨時落腳點。
藍底白花的牀鋪上,皇上斜斜歪着身子,一口櫻桃肉,一口大雞腿喫的正歡。
“李德全,你個狗奴才,貪的挺多啊,這屋裏的陳設,都比得上三品大員的書房了!”
李德全一顆心提着,見他沒有真的生氣,這才諂媚的陪着笑道:
“那還不是皇上寵着奴才,要不然,奴才也沒這麼多好東西擺在這裏裝樣子啊!”
李德全一邊說一邊替他捏腿,“皇上,您覺得咱們這般,真能躲開王爺的追捕啊?”
他實在是擔心極了!
皇上被王爺抓回去,頂多罵一頓,他怕是得挨一頓板子。
他這把老骨頭了,若是被打,指不定就不行了呢!
“哼,小九他啊,可是朕親手養大的,他小子跟朕耍心眼兒,還差了點兒呢!”
皇上得意的挑眉,“你沒聽說過,薑還是老的辣嘛!”
皇上心說,他都模擬了好幾條逃跑路線了。
他裝病的時候躺在牀上,腦子裏可是一刻也沒歇着。
他怎麼會讓小九這麼快就找到他呢!
爲了能順利脫身,他可是分了九撥人,分別走了三條不同的路線離開京城的。
等小九確認三條路線,再確定離開的九波人之後,呵呵,他怕是早就到他想去的地方去了。
李德全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諂媚道:
“那是自然,皇上您英明神武,王爺他跟您比,到底還是”
“停,朕不是皇上,朕的名字現在叫張三”
“是,張三爺!”
李德全忍着笑喊了一聲。
“叫的好!”皇上聞言拍了拍手,大手一揮,“賞~”
“哦,朕現在,不對,我現在叫張三,身家清白,沒什麼銀子賞你!”
“爺以前賞奴才的,奴才後半輩子都花不完,奴才哪裏還敢惦記着您吩咐賞啊!”
李德全從善如流的喊上了爺,伸手便要伺候他洗漱。
心說他身爲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手裏握着多少祕密啊!
無論是后妃還是臣子小宮女兒小太監,誰不巴結他?
他手裏的錢,早就攢夠了!
皇上挑了挑眉,躲開李德全的伺候,徑自下牀洗了手,又拿起帕子擦乾。
“你瞧,張三爺做的如何!”
李德全看着皇上生疏的樣子,鼻子竟然酸酸的,“三爺做什麼自然都是好的。”
看到此時親力親爲的張三爺,李德全忍不住想,他果然是個賤皮子,這輩子怕是隻適合伺候人。
不然的話,他怎麼看到皇上拒絕了他的伺候,會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呢!
此時的張三爺,只想着自己甩開了那個傻弟弟,心裏光顧着樂呢!
哪裏有閒心哄他!
“朕 我先睡了,你哭夠了也睡吧,明日我還急着趕路呢!
總歸是年紀大了,若是以前啊,我可是千里奔襲都不累的!
今兒才跑多久,骨頭都要散架了。”
張三爺說完,上了牀便躺下了,任由李德全杵在那兒尷尬的流着眼淚。
“三爺,您安心睡,奴婢今晚守着您。”
李德全坐在牀邊兒上,感傷的擦着眼淚,心說今晚過後,他怕是再沒有機會伺候主子了!
今夜,就讓他最後一次爲主子守夜吧!
“李德全,記得一會兒給我五千兩銀票,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我以後就要靠自己養家了!
身上沒點兒錢可不行啊,哎,你孤家寡人的九少花點兒,以後時不時的是要找你接濟接濟我了!”
張三爺語氣惆悵,仿若是家裏已經無米下鍋一般。
李德全聽到這話,剛剛關上的泉眼再一次無聲細細流。
“皇 三爺,奴才哪 哪有那麼多銀票啊~”
李德全哽咽着,心像是被割了八瓣兒似的疼。
盯着牀上的人滿目蒼涼,我捨不得你受苦,你卻一心想掏空我!
要不怎麼說人家是主子呢!
“六千兩!”
“聽說民間男人喜歡攢私房錢,我總要給自己留點兒老本兒!”
“爺,奴才——”李德全瞪大了眼睛,剛要訴苦,就聽得下一句,
“八千兩!”
牀上的人閉着眼睛,一而再的獅子大開口。
李德全渾身顫抖着,“五千兩,奴才再沒了!”
“九”
“六千兩!”
李德全尖叫着打斷了牀上的人,“不能再多了!”
“爺,老奴真的沒錢了,求您饒了奴才吧!”
“奴才也就這點兒老本兒了,奴才都給了爺,奴才怕是要凍死病死了呀爺!”
“您發發善心吧爺,總不能可着勁兒打劫奴才一人吧?”
李德全委屈的不行,他可是答應了瑾姑姑要一起養老的。
他們這種閹人,出了宮以後,誰將他當個玩意兒啊?
他跟瑾姑姑一起說說話,起碼熟悉,而且還能作伴兒,就這麼老了死了,也不孤單。
可問題是,錢都給了這一位,他以後怎麼跟瑾姑姑說,他手裏的錢還不如瑾姑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