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喫,沒人跟你搶。”厲司丞忍俊不禁的打趣。
秦鳶的眼睛漫開一抹霧氣,眼眶也有些酸脹的厲害。
她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繼續沉默無聲的喫着。
厲司丞見狀,心裏特別的滿足。
以前,秦鳶爲他準備愛心餐的時候,他覺得心裏就跟吃了蜜似的,現在,她的心情應該也跟他差不多吧?
喫過了餃子,厲司丞抱着她坐到輪椅上。
秦鳶眼角抽跳兩下,“我又不是殘廢。”
“乖!”
明明是一個極盡溫柔的字眼,秦鳶卻感受到了一股霸道。
脣角抿起,不想鬧得彼此不快,於是就任由他推着她,離開病房。
外面的陽光極好,她覺得從內到外,都暖融融的一片。
厲司丞幫她將輪子固定好,“你等會兒。”
他去旁邊的花壇摘了一朵花,塞到了她的手裏。
秦鳶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只是一朵花而已。”
“你看那裏!”秦鳶指着寫着“請勿隨手摘花”的牌子,特別無奈的看着他。
厲司丞的神色登時變得很古怪,他輕咳一聲,“就說是我們在地上撿的。”
秦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在外面曬了一會兒太陽,厲司丞推着她重新回到病房。
她將那朵花放好,一本正經的說道:“厲司丞!”
“今天能不能什麼都不要說?”他的眼神裏都是祈求。
秦鳶沉吟片刻,點了下頭。
這一夜,註定失眠。
明明之前兩人分享一張大牀的時候,彼此的心情都極度的平靜,此時卻倍感煎熬。
黑夜之中,秦鳶能夠感覺到厲司丞在不斷的靠近自己,而後,手臂落在她的肚子上。
她全身緊繃成一線,脣瓣也被她用力咬住。
“我只是摸一摸孩子。”
她聲音低啞的“嗯”了聲。
厲司丞嗅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緩緩的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候,她的肚子上又鼓起來一個小小的包。
他倏然睜開雙眼,感受着手掌下那兩股不同的力道,一顆心跳的越來越快。
秦鳶將自己的後背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眼角有淚水滑落。
翌日,厲司丞幫秦鳶辦理了出院。
他送秦鳶回到小獨棟。
離開了這麼久,小獨棟內依舊乾淨。
陳悅看着這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眼睛裏快速的閃過一抹凌然的殺意。
而厲司丞,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這抹殺意。
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多看了陳悅一眼。
生怕被睿智多疑的厲司丞察覺到什麼,陳悅趕忙將目光移開。
“張媽,你這幾天多費心,好好照顧秦鳶。”
“少爺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厲司丞多心了,在捕捉到眼前之人眼中閃過的那抹殺意後,他怎麼看這人怎麼覺得彆扭。
秦鳶又要趕厲司丞離開,正好這時候門鈴響起。
她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吞嚥回去。
門口站着的是鄰居羅爾太太。
她看到如此英俊帥氣的厲司丞,眼睛當即就直了。
想到之前站在秦鳶身邊的牧野,短暫的愣怔後,她的眼睛裏又涌上八卦。
“牧太太,我聽說你今天出院,所以,特地給你拿了一些蜂蜜蛋糕。”
秦鳶莞爾,道謝。
“羅爾太太進來坐吧!”
羅爾太太沖厲司丞頷首,走進來。
厲司丞的臉色因爲那一聲“牧太太”而變得很是難看,宛若鍋底灰一般。
羅爾太太頭皮一麻,將蛋糕放到桌子上,低聲問秦鳶:“牧先生呢?”
“他回國內了。”
“那這位是……”羅爾太太的眼神往厲司丞那邊瞟去。
厲司丞繃着一張臉,語氣同樣像是染上了冰雪似的,“丈夫。”
羅爾太太的嘴巴大張着,幾乎可以塞進去一枚雞蛋。
“這……”
秦鳶面無表情的解釋:“他是前夫。”
羅爾太太可算是將嘴巴閉上了。
感覺到以厲司丞爲圓心,不停向着周圍滋滋冒着冷氣,羅爾太太絲毫不懷疑,自己繼續留在這裏,可能會變成炮灰。
她僵硬的扯出一抹笑,連忙告辭離開。
房門剛剛關上,厲司丞便是將秦鳶困在懷中,黑沉的眸子牢牢的鎖住她的眼睛。
“牧野是你的丈夫?”
“他們誤會了而已!”
“那麼,我爲什麼不能說是你的丈夫?”
就這麼嫌棄他嗎?
竟然還要解釋一句他只是她的前夫!
厲司丞的心情超級鬱悶,呼吸也變得很是粗重,整個人就如同一頭壓抑怒火的猛獸。
“之前不解釋,只是因爲沒有要解釋的必要。”
秦鳶原本不打算解釋,然,還是鬼使神差的解釋了。
“沒有解釋的必要?”他尾音上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磨出來的,危險十足。
“確實沒有必要解釋!”
她在這裏住着,跟周圍的鄰居都不熟悉,誠如牧野之前說的,解釋只會讓人更加的遐想連篇。
而剛剛她之所以解釋,是因爲她從羅爾太太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鄙夷。
不管身處何地,女人的家中出現好幾個男人,都會被人釘上“壞女人”的標籤。
如果厲司丞剛纔沒有搶先一步說他是她的丈夫,她直接就說他是表哥了。
“秦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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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司丞的眼睛血紅一片。
或許是這段時間兩個人相處的異常和諧,所以,他開始奢求更多的東西,包括可以得到她的諒解,兩人可以像以前那樣。
然而,回到這裏後,她這冷漠的態度如同一桶冰水,兜頭澆下,將他心中熊熊燃燒起來的那股熱情全部澆熄。
秦鳶捏了捏手指,迎上他深邃的眼睛,一字一頓,緩緩的說道:“厲司丞,別逼我!如果你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良心的話。”
他的瞳孔遽然收縮。
爲什麼要跟他說這樣冷冰冰的話?
他反覆深呼吸,才勉強壓下去想要暴揍她一頓的念頭。
秦鳶斂眸,“醫院裏的一切,都忘記吧!如果你硬要記着,那麼,痛苦的只能是你!因爲,我的目的就是要看着你痛苦。”
厲司丞笑了。
這種逼仄緊張的時候,他的笑聲讓人心緊。
“秦鳶,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厲司丞暴怒,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