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舟搖搖頭，“她不會，許叔你是知道的，她可不興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簡單戲碼。”
只能說，餘雪晗離開得太久了。
久到讓許多人，都忘了她的瘋，她的壞。
如果只是行動的瘋，賀擎舟不會這麼忌諱她。
她這人，是從骨子裏瘋出來的，沒有人，知道她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來。
許伯遠便愈發地不解，賀擎舟一直以來，都蠻抗拒醫院的。
“既然不是怕她今晚鬧，那你……”
賀擎舟便又道。
“中午我和晚溪及她舅舅一塊喫飯，出來，就撞見餘雪晗。”
“她舅舅緊接着就把她們一家幾口全接走了，我在這待着，是因爲這裏清靜。”
醫院當然不是個清靜的地方，但賀擎舟所說的清靜，大概是指心靈上那種不被人打擾的清靜。
許伯遠心疼地看着他，理智上，他能理解饒識巖的舉動，但情感上，他是站賀擎舟一邊的。
“那你就由着他接走？這好不容易你和晚溪的關係才轉好一些。”
賀擎舟當然也不想，可事實上，眼下來看，這未必是件壞事。
“以她舅舅那性子……”，賀擎舟嘆一口氣，“不過，要是換成我，也不可能把自己寶貝外甥女往虎口裏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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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走也好，這樣，起碼能保障晚溪和孩子們的安全。那個瘋子瘋起來，可是什麼都能做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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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做人做事，都是有下限的。
但在賀擎舟看來，餘雪晗做事，是沒有下限的。
許伯遠瞧瞧他，既同情，又心疼他。
“餘雪晗那邊，你先看清楚再出手，但晚溪那邊你得及時解釋清楚，別到時誤會了，以爲你放棄她了。”
許伯遠一直把賀擎舟當自己的孩子，大多數時候，這個孩子，頂天立地，無所不能。
但偶爾，這孩子又脆弱得要命。
賀擎舟似乎已經好轉，點點頭道。
“我先去找間病房住下來，晚些打。”
院長很快就給他安排好了病房，賀擎舟在病牀上躺下來，開始思考要怎麼跟盛晚溪開口。
可他這思考的時間，還沒到十分鐘，電話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盛晚溪。
賀擎舟一陣手忙腳亂，趕緊下了牀坐到沙發上，整理了一下頭髮，又低頭瞧瞧自己的衣服有沒有凌亂。
確認一切正常，他才接通了電話。
話筒裏傳出盛晚溪的聲音，屏幕卻是黑的，他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反應過度了。
盛晚溪打的，是語音電話。
“賀擎舟，你還好吧？”
盛晚溪的嗓音，挺擔心的。
賀擎舟心裏發酸，之前提着的心，總算落回平地。
顯然，搬走的事，全是饒識巖的意思，盛晚溪看起來是被迫的。
“嗯，還行……”
“賀擎舟，對不起，我舅舅非讓我搬出來一段時間，我只能順着他的意，這跟你無關……”
盛晚溪的語氣，充滿歉意。
“晚溪，我能理解你舅舅的苦心。”
賀擎舟打斷她的話，“也知道你很爲難。”
現在的賀擎舟，突然覺得有了力氣。
之前那種眼前一片灰暗的無力感，仿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換上的，是一片風和日麗的好晴天。
“嗯……總之，他的意思，更多的，是考慮到孩子的安全問題……”
盛晚溪這些話，顯然，挺難出口的了。
“你不用自責，”
賀擎舟柔聲安慰她，“我都明白，餘雪晗是個瘋子，你舅舅這樣做，是爲了你和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