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川能心狠手辣到什麼程度,這點明希羽最清楚。
她捂緊了小腹,在男人冰冷的視線凝視下,她忍不住顫了顫,全身冷得可怕,血液都開始倒流,渾身汗毛都倒立豎起。
明希羽臉色難看。
“你真的要爲了安夏就這麼無情地對我嗎?”明希羽眼眶溼潤,淚珠止不住的眼眶裏打轉:“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難道對我就半點顧念都沒有嗎?”
陸北川收回眼神:“我們之間就沒有必要說這些無用的廢話了。”
明希羽的心瞬間墜入冰窖。
“你爲什麼動宋謹弋你自己心裏清楚,這次我不跟你算這筆賬,但我希望這種事是最後一次發生。”
陸北川說完話沒再逗留就離開,轉身時那冰冷的眼神是對明希羽下達最後的警告。
明希羽面不改色,直到病房門關上,整個人才徹底泄氣地癱軟下來,翻開手心,早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們的冷汗。
她無力地躺下,雙眼無神地盯着藍白色的天花板。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從外被打開,一抹高大的身影從外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怎麼樣?被陸北川威脅的滋味的可還好受?”
男人悠哉地倚靠在門邊,膽子大到完全無視外面走廊不斷經過的行人。
明希羽難堪的握緊拳。
“嘖。看來你已經沒能力繼續替我辦事了。”男人嘴角含着笑,卻透着股森然的寒意。不怒自威。
明希羽瞬間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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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明希羽立馬坐起,雙手不住地搓着,乞求着男人。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有辦法!我可以牽制住陸北川的!”
男人挑眉看她。
“是嗎?”
“是!真的!我手裏還有一張王牌!一定能完成任務!”
–
再回到注射室,原本坐在角落位置的人已經不見了,連帶着那三大瓶注射液都一起不見了蹤影。
陸北川拉住路過的護士。
“安夏呢?”
“少奶奶?少奶奶不是在那嗎?”護士下意識地看向安夏原本待着的位置,這才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誒,剛剛少奶奶還在那啊。”
陸北川臉色一沉。
護士後知後覺地開始害怕。
“陸總,少奶奶可能是去洗手間了,我現在就去找!”
新康醫院的醫護都知道陸北川和安夏的關係。只是他們都來不覺得陸北川對安夏有多在乎。
真正疼愛在乎妻子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在醫院的婦產科裏養着另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
但現下看陸北川的反應,他不可能不在乎安夏。
“不必了。”陸北川說:“去保衛科。”
查了監控,發現安夏是跟江清予走的,陸北川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但隨即眉心擰得更緊。
剛剛明明讓她在注射室等着的,可她卻還是不聽話地跑了。
陸北川拿出手機打給肖銘。
“查清楚安夏現在的位置。”
肖銘一愣。
陸總不是陪少奶奶在醫院裏掛吊瓶嗎。爲此還把下午一場很重要的簽約儀式給推了。
怎麼這會兩人又不在一起了?
雖然覺得奇怪,但肖銘也沒敢多嘴問,立馬應下。
“是。”
過了五分鐘,肖銘把安夏現在的地址發來,陸北川馬不停蹄地趕過去。
到診所門口,診所醫生已經在打掃衛生。
“我們這關門了不看病了,有問題去別的診所看吧。”醫生下着逐客令。
可等了好一會,站在門口的個子挺拔的男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醫生蹙眉,正要開口,可卻被男人身上驟然散發出的恐怖氣場震懾住。
陸北川站在門外,視線冰冷地看着透明的推拉門裏兩個坐在沙發上互相依靠的身影。
許是男人的視線過於緊迫犀利,安夏不自在地睜開眼,意識清醒的剎那,肩頭的痠痛也越來越清楚。
安夏皺眉扭過頭看,剛剛還揚言要照顧她的人此時靠在她的肩頭熟睡得跟死豬一樣。
另一隻還插着針頭,安夏不敢用力,只是認命讓他靠着,無奈地收回視線時,正好與門外的男人對視。
陸北川?!
他怎麼來了?
安夏還沒來得及想,陸北川就推門走了進來。
男人駐足停在眼前,安夏想他來得正是時候,可以幫忙卸下陸子行這巨沉無比的大頭。
“你來得正好,快幫我——”
“我來得正好?我應該是來得不正好吧。”陸北川打斷她,嘴角扯起嘲弄的弧度:“打擾你們倆秀恩愛了?”
安夏皺眉。
這都什麼跟什麼?
“安夏,你可真有本事。用手段勾引了我結婚還不夠,現在又對陸子行下手。怎麼,看我們陸家的男人都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很驕傲?”
陸北川語氣陰狠,薄脣浮現一抹冷峭的笑意。眸子裏盡是鄙夷。
莫名其妙被扣上莫須有的帽子,安夏怒了。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你以爲誰都像你跟明希羽啊,看着碗裏的喫着鍋裏的!”
陸子行被兩人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擡手擦着嘴角的口水。
“怎麼了?”
“你表哥說我跟你上牀了。”安夏看着陸北川冷冷哼笑聲。
陸北川眼裏瞬間噴火。
“安夏!”
“你不就是那個意思嗎?說我下賤,不知廉恥,整天腦子裏除了勾引你就是勾引你們陸家的其他男人,不是勾引你們家的人就是勾引沈醫生。說我安夏沒了男人不能活,時時刻刻都得把着一個睡着一個。”
安夏似乎不懼陸北川越來越發怒的眼神,直白的迎上去,字字譏諷地貶低自己。
可陸北川聽得出那一個一個的字其實是在往他身上砸。
“既然你都覺得我那麼不堪了,那你也別再可憐我同情我,趁早跟我離婚把我甩得遠遠的算了!省得日日在你眼前礙了你的眼!”
安夏眼神冷厲,漆黑的眸裏此時不見半點波瀾,唯有鷹狼那般的不馴。
陸北川看着她這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心裏第一次感受到慌張的情緒。
就好像那種珍藏了許久的寶貝就從要手中流失,就快要再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