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婷神祕地眨了眨眼,“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你都可以隨時來找我。”
沐淺淺十分感激,“謝謝你,也謝謝背後那個幫助我的人。”
她走後,何婷給傅司寒發了條消息:
“那個小丫頭的父母來找她的麻煩,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得你出手。”
何家跟傅家是故交,有一次何家遭難,多虧了傅司寒出手,纔將家裏產業給保住。
自從上次沐淺淺差點出事,傅司寒擔心學校裏還會有人針對她,便請何婷替自己照看沐淺淺。
傅司寒開完會,看到這條消息,頓時蹙起了眉。
他給何婷打電話,急切地問道:“淺淺受傷了?”
男人聲音裏的焦急,任誰都能聽出來。
“沒有,你就放心吧。那個小丫頭很幸運,有兩個真心實意護着她的朋友,沒受太大委屈。”
傅司寒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助理和祕書紛紛低下頭,不敢吭聲。
自從傅總執掌傅家以來,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很少像現在這樣,幾乎掩蓋不了殺意和戾氣。
看來這次,傅總真的生氣了。
也不知到底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居然能牽動傅總的心情?
……
司機開車回名園小區的路上,傅司寒一直陰沉着臉。
回到家,本以爲會看到小姑娘偷偷哭泣,沒想到,她正一切如常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當然,她看不見,只能用聽的。
“大叔,你回來啦。”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沐淺淺甜甜地喊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大叔的腳步聲,好像比平時亂一些。
傅司寒眉心緊皺,大步流星地來到她面前。
看到她臉頰的紅腫,傅司寒彷彿被刺到了一般,垂在身側的拳頭倏然握緊。
傅司寒眼底泛着猩紅,可怖至極。
“有人欺負你了?”
沐淺淺搖了搖頭,努力擠出一抹笑意。
“沒有呀,我過得很好。”
傅司寒定定望着她,“淺淺,不管受了什麼委屈,都可以跟我說。你忘了,這裏是你的家。”
沐淺淺心中涌上無數的委屈,眼眶也一陣陣發酸。
她不敢跟大叔說,自己有一個那樣的家庭。
她怕大叔知道以後,會嫌棄她的出身。
“真的、真的沒事。”
傅司寒握住她的雙肩,用力地箍住。
“沐淺淺,我是你老公。”
他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到沐淺淺心裏。
沐淺淺的情緒找到一個突破口,瞬間崩潰,那些僞裝出來的堅強全部被擊垮。
她眼中流下兩行淚,啜泣着說道:
“對不起大叔,我沒有和你說過,其實我……有一個很糟糕的家庭。我的父母只喜歡我哥哥和我弟弟,不喜歡我。他們想把我嫁給一個老瘸子來換彩禮。”
“他們今天去找你了?”
沐淺淺抽噎地點了點頭,“嗯,他們要把我帶回去嫁人。可我不想跟他們回去。”
小姑娘哭得肩膀都在顫抖,鼻尖紅彤彤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明明是她在哭,傅司寒卻有種心被揪住的感受,比他自己受苦更疼。
這是怎麼回事?
傅司寒還來不及思考,便本能地張開雙臂,將她擁進懷裏。
“別怕,有我在。”
他的懷抱那麼溫暖,有種讓人踏實的安全感。
沐淺淺卻不敢貪戀這抹暖意。
大叔對她越好,她越是自卑到了骨子裏。
沐淺淺小心翼翼,帶着不確定問道:“大叔,你會不要我嗎?”
傅司寒沉下臉,“說什麼傻話呢。”
他們傅家,從來沒有離婚的說法,只有喪偶。
只要沐淺淺活着,就註定是他一輩子的妻子。
“可是我這樣的家庭會拖累你。他們蠻橫不講理,還貪婪自私,會把你拖垮的。”
正是因爲對出身的自卑,沐淺淺從來不敢把自己的心交出去。
她這樣的家庭,是不配愛上任何人的。
可是沐淺淺不知道的是,動心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不要胡思亂想。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出身不是你能選擇的,你不用因爲他們而感到自卑。”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傅司寒揉了揉她的頭髮,眼底的狠厲一閃而過。
“去洗把臉,我幫你塗藥。”
“嗯。”
“還疼不疼?”
沐淺淺堅強地搖頭,“不疼。”
比起她以前遭受的毒打來看,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不過,傅司寒還是很細心地幫她塗了藥膏。
萬一臉上留疤就不好了。
他倒是不在乎,就怕小姑娘自己愛美,心裏有疙瘩。
塗完藥,沐淺淺抓住傅司寒的衣袖。
“大叔,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無情了?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孝順?”
傅司寒沉聲道:“不會。不是所有人,都配爲人父母。”
沐家這兩個渣滓父母,根本不配做淺淺的爸媽。
根據他之前的調查,沐淺淺在原來的家裏,不僅要做一家人的飯,還要在大冬天給哥哥弟弟刷鞋洗衣服,凍得手指通紅。
一家人都把她當奴隸使喚,心情不好了就打她一頓出出氣。
以前沐淺淺天天喫剩飯,幾乎沒喫飽過。
所以傅司寒剛遇到她的時候,纔會覺得她瘦小得像個未成年。
小姑娘在他身邊養了好一陣,纔好不容易長了點兒肉。但跟同齡人比起來,還是太瘦了。
傅司寒決定,再請一個營養師,幫沐淺淺好好調養身體。
沐淺淺安心地靠在他懷裏,依戀地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大叔,你對我真好。我現在相信,算命的婆婆說的都是真的了。”
“嗯?婆婆說了什麼?”
“我高中畢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眼瞎的算命婆婆。她說,我已經把這輩子該喫的苦都喫過了,從此以後,等着我的全是好日子。”
她考上了理想的大學,還嫁給了對她這麼好的大叔。
不管她有多麼糟糕的原生家庭,大叔都願意不離不棄,她上哪兒再去找這麼好的男人?
對於沐淺淺來說,可不就是過上好日子了嗎?
傅司寒勾脣,贊同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婆婆說得對。”
傅司寒一向對玄學嗤之以鼻,若是讓熟悉他的人聽見他這句話,估計會驚掉下巴。
爲了哄自家小哭包,傅總連自己的原則都拋棄了。
沐淺淺脫下外套,從口袋裏掉出一把樹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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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寒撿起兩片碎葉子,狐疑問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