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養心殿裏,廢太子跪在地上,垂着眼行禮。
皇上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打量了他一盞茶的功夫,可在他臉上,依舊找不出有一絲一毫的後悔之意。
“哼,你 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皇上坐在龍椅上,冷哼一聲,盯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廢太子,怒極而笑,
“不愧是流着李家血的人,你果然狠。
比起你母后專橫,你的手段倒是比她狠辣多了。”
廢太子眸子閃了閃,一臉無所謂嗯回:“皇上的意思,草民不明白!”
“不明白?”
皇上聽到他嘴裏吐出的如此無恥之言,忍不住坐起了身子,
“你居然說,不明白朕是什麼意思?”
皇上深吸一口氣,“指使宮人將相剋的食物端上你皇祖母的飯桌,誘發她的心疾差點救不回來。
你竟然還敢說你不明白朕什麼意思?
害你祖母性命,嫁禍給自己的親生母親,你當真以爲,你是這個宮裏最聰明的人嗎?”
“如此不擇手段,陷害生母的人,朕平生,第一次見!”
皇上眼底帶着濃濃的失望與痛苦。
他從小當做儲君培養的人,爲他將來這個位子坐的安穩,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
誰知道到頭來,偏愛的人,卻最沒有人性!
他養了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差點害死母后。
面對皇上的指責,廢太子無所謂的磕頭,“皇上說的是,草民確實不擇手段,可那也是被皇后娘娘逼的。
草民有今日,亦離不開皇后娘娘的諄諄教誨!”
廢太子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當年草民只是問她要一個宮女,她便是隨口一句都能允他們母子活命。
可她是怎麼做的?背地裏折磨她,欺辱她,趁她生孩子要了她的命,她自己高高在上,便看不上身份卑微之人,這一切,不過是一命還一命罷了!”
聽到他毫無悔改甚至還指責皇后不該攔着他以後,皇上氣的從龍椅上起來。
一步步走到廢太子面前,一把扯着他的頭髮,迫使他擡頭與自己對視。
“你剛愎自用,寧願相信一個爬牀的卑賤貨色,也不信自己生母所言,你真的確定,自己以爲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你確定,你如今這般模樣,都是因爲你母后逼迫所致嗎?”
廢太子眼裏閃過一副難道不是的神色。
皇上見狀冷笑着甩開了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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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蠢貨,你果然沒腦子,也不外乎你母后之前那般爲你籌謀。
是因爲她早就知道,你是個扶不起來的蠢才。
哪怕她在背後使再大勁兒,她也知道你是個蠢貨,所以她纔會那般上躥下跳,事事爲你周旋。”
皇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
從除了你這張臉,朕實在是看不出,你哪裏像朕半分?
說實話,你連你母后十分之一的智慧都沒有。”
皇上說着,嫌棄的丟開了手裏的帕子,一步步走向高位。
就那麼盯着他!
廢太子聽到他這般看不上自己,嗤笑一聲,“既然皇上這般看不上草民,當年何不早早把草民廢了。”
“說到底,草民只是想與心愛的女人過簡單的日子。
這個太子之位,草民從來沒有稀罕過!”
“是嗎?”
皇上眉頭一挑,像是在看笑話一樣盯着他,“既然有這勇氣,當年怎麼不開口請旨呢?
你若是大方放棄了太子之位,與那宮女出去過普通人的日子,朕敬你是條漢子!
可你,不是依舊享受着東宮太子之位的尊榮與富貴嗎?”
廢太子漲紅了臉,卻依舊不肯認輸!
“哼,要不是她當年逼迫草民,這個太子,草民不當也罷!”
“是嗎?”
皇上滿臉嘲諷的盯着他,“你確定,只是因爲皇后的逼迫,你纔會一直坐在那些位子上嗎?”
“你可真是,呵呵,彆扭都不像常人大大方方的,難道不是你享受慣了 太子之位帶給你的便利嗎?
你若真有那麼愛她,爲了一個賤婢,連太后都敢殺,連皇后都敢陷害,那你怎麼沒有勇氣帶着她出宮呢?
你不害怕慫嗎?你不還是捨不得宮裏的富貴嗎?”
皇上將廢太子貶的一文不值,看到瑾姑姑進來朝着他點頭。
便歇歇的靠在扶手上,歪着身子問他,
“你真以爲,當年那個宮女,是真心喜歡你這個人嗎?”
“你信不信,你若不是有太子的身份在,將你丟在路邊,恐怕是狗都不瞧。”
“皇上錯了,她不像別人,她一輩子心裏只有草民,她從不貪圖草民什麼?”
廢太子這麼多年一直堅信,當年的那個小宮女一直喜歡的是他這個人。
而不是東宮太子這個身份!
皇上聞言,只覺得他這麼多年魔怔了。
他氣的指着他大罵,“呵,無知,愚蠢!”
“你要不是投生在你母后的肚子裏,能一出生就被立爲太子?
你若不是太子,京城的世家貴女們,誰瞧得上你?
你身後若不是皇后,就憑你這麼東西,也配入主東宮?”
“就連常氏,都不屑被你碰,你以爲,你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嗎?
大皇子如今在刑部聲名鵲起,朝中大臣對他讚譽有加。
三皇子哪怕差一點,可他憑藉自己的手段,依舊能將你壓的翻不過身來。
若不是有你母后,你怕是早早就夭折了吧!”
看着冥頑不靈的廢太子,看着爲了陷害自己的母后,不惜給太后下藥的廢太子,皇上冷冷一笑,對瑾姑姑說道:
“去,將當年與那宮女私通懷上孽種的侍衛,帶進來。”
聽到這話,廢太子眼神纔有了變化,他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皇上,你”
“你們污衊她,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皇上爲何要壞她名聲?”
廢太子拳頭攥的緊緊的,“你們以爲自己高高在上,就可以隨意捏造謊言嗎?”
“她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爲什麼還要讓她死不瞑目?”
“污衊?”
皇上看着,哪怕自己生母死了都無動於衷的廢太子,爲了一個賤婢卻屢次與他大吼大叫。
眼底已經沒有一絲溫度,只覺得渾身冷的厲害。
“皇上,當年的侍衛帶來了!”
瑾姑姑說完目光憐憫的看了眼廢 太子。
無聲的搖搖頭,將自己生母逼到這份兒上的,怕是,也只有眼前這個了!
皇上,聞言冷笑道:“將人帶進來,讓這個不孝的狗東西好好照照清楚,看看他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