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這小兩口才分隔不到一個時辰就忙不迭的耳鬢廝磨的模樣,喜婆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轉過頭對先到的琉珠使了個眼色,琉珠立即捧着那託着酒壺和酒杯的托盤走上前來。
“新郎官,新娘子,該跟賓客見禮敬酒了。”喜婆子走上前,低聲提醒一句後便就雙手扶起蘇子衿的手,牽引着她往右側的首桌走,君故沉自然也是緊隨。
這見禮敬酒自也是要講究身份高低的,率先自然是要敬身份最高的。
皇后和皇上早在受完拜堂禮之後就以不得太久離宮爲由回宮去了,如今身份最高的自然就是王爺和皇子們,正好十個人坐在首桌上。而蕭落塵則就坐在正對着他們走去的方向,眼見着他們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他的眼色還是沒有半分收斂,反倒是越發的大膽起來,露出喜愛和邪念之意來,讓君故沉剛剛纔落下的火又燃了起來,眉頭微蹙
。看着那蕭落塵這般,喜婆子也意識到了不對來,連忙轉身拿過酒杯遞到蘇子衿和君故沉手上,張開嘴就欲喊出敬酒的話來,可還不等她的話從喉嚨裏發出來,蕭落塵就率先開口道:“荷悅郡主穿上喜服可真
是美若天仙,看得人雙眼發愣呢。”“六弟這話說的倒是實在話,從郡主從那步攆上下來,人人的目光都移不開了呢,六弟更是眼珠子都快貼上去了。不過呀,六弟,你可沒機會了,郡主已然嫁給君公子了。”蕭落塵的話音才落,四皇子蕭落
宇就隨聲附和。
聽着這向來不對付的兩兄弟這般一唱一和之下,周遭的人頓時背脊一涼,臉色一僵,誰都聽得出來這兩兄弟如今是來攪局的。
人家大婚,一個說出看得兩眼發愣的輕浮之語,一人挑開人人都知曉的蕭落塵愛慕蘇子衿的事,作爲新郎官的君故沉這面子頓時就被他們拉下來不少。
而眼見着這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冷下來,蕭落塵卻好似半點都沒有察覺一樣,不服蕭落宇的話辯駁道:“四哥這話我可就不同意了,這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四哥怎知我就沒機會了呢”
蕭落塵這話一出,周遭的氣氛更是往下又沉了幾分,君故沉的臉色也隨之沉了下來。
聽着蕭落塵那話,他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蘇子衿同他說過的前世之事,想到前世蘇子衿癡心錯付受的苦楚,如今這蕭落塵還敢說這等話來,雙眸之中更是迸發出冰冷的殺意。
可就在眼見着君故沉眼中的殺意就要忍不住之時,蕭落塵突然一轉頭,看向他朗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君公子可別當真,本殿下也不過就是想鬧個熱鬧。”
話鋒突然這麼一轉,蕭落塵就把剛剛的那些個挑釁的話兒全部歸咎爲了開玩笑,一下子就將君故沉發難的理由給掐斷了去,讓蘇子衿和君故沉頓時心裏明白了過來。
這蕭落塵真真是有備而來的,故意打着這大婚的擋箭牌。
在南楚,大婚之日開
新人的玩笑是習以爲常的事,戲弄新娘子的玩笑更尤爲的多,但不過也就是圖一個熱鬧,這玩笑向來也不會開得太過分,而如今蕭落塵這玩笑何止是過分了。
可偏偏是這大婚的日子,他說一句開玩笑,若是君故沉和蘇子衿就此發難的話不免會落下口舌,畢竟那麼多雙眼睛盯着他們呢,如今這般形勢之下就更是不能這般,以免麻煩接着麻煩的來,影響了大事。
但若是這口氣就這樣嚥下去了,兩人的面子,特別是蘇子衿的名聲只怕都要受到一定程度的毀壞,畢竟蕭落塵的那些個話是那般的露骨,一旦就這麼過去定然會成爲一些個多事之人口中的閒話。
閒話這東西,越是傳就越是真,傳道最後只怕是說都說不清了。
如今這般情況下,蘇子衿和君故沉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管如何都會落入蕭落塵的圈套裏,受到一定的損失,而這便就是他今日來的目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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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落塵,你真是陰魂不散
“原來六殿下是開玩笑呢,在下還以爲殿下說的是真的呢,差點就要動手了,好在是玩笑。”正當蘇子衿都恨得有幾分咬牙切齒想不出一個完全的辦法來的時候,君故沉突然淺笑着輕言道。這話雖說話不重,可語氣裏卻透着一股徹骨的冰寒,讓人渾身一哆嗦,微微眯起一分的笑眼裏的神色更是冷得駭人,似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刃,直直的刺向蕭落塵,接着道:“不過在下奉勸殿下這等玩笑可不
要再開第二次了,在下與娘子大度可以不計較,可在下手底下的人可就未必了。”君故沉的話音剛剛落下,四面八方原本在忙着各種事兒的僕人都幾個箭步匯聚了過來,一開始衆人都以爲這些個僕人就是平常的那些小斯丫鬟,手無縛雞之力,可如今上百個人散去了方纔臉色的溫良,眸
色冷然之下爆發而出的皆是肅殺之氣。
若非是常年在刀刃上過活,武功不低人絕不可能有這般氣勢,而這纔不過只是其中一分,那房檐上不知何時也站滿了人,個個身姿筆挺,氣魄非凡。而在那房檐的人之中還有一身穿絳紫色百花紋格的妖媚男子,雖說披散着青絲似女子一般,可那周身似無意露出來的殺戮之氣卻是無比的駭人,讓人不敢去以歧義的眼光去看他一眼,反倒是不自覺見就被
他的氣勢壓倒了一頭。
看着這些個人圍聚而來,整個庭院內的人都脖子一僵,額頭忍不住冒出冷汗來,蕭落塵更是驚得心狠狠的一墜,看着君故沉眼中掩飾不住那不斷浮現上來的不可思議。
他的確聽說這君故沉並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可卻從未想過他身邊居然有這麼多武功卓越的人,也沒想到他居然在這個時候露出來,就不怕被人查嗎
看着君故沉眼裏的冰冷的殺意,蕭落塵心裏的疑問頓時就有了答案。
他不怕而且,他很清楚,剛剛的話是真的,若是他再敢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下一刻這些個人就敢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