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丞頓足,沒有轉身,而是聲音幽幽的說了句:“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王文斌聳聳肩。
看到厲司丞走出來,周文凱連忙迎上去,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現在去哪裏?”
“回醫院。”
周文凱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剛剛厲司丞跟王文斌進了咖啡廳,他與傅鑫都憂心忡忡的看着落地窗,生怕兩人打起來。
雖然最終並沒有打起來,但是,他清楚的看到了厲司丞的手越攥越緊,整個人明顯在壓抑着情緒。
“傷口裂開了?”他又問。
厲司丞直接丟了一個凌厲的眼刀子過去,“你今天的話真的很多。”
周文凱差點一口氣沒有喘過來,有些懊惱的斥道:“我他媽是爲了誰?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兒上,你以爲我能跟個話嘮似的,說這麼多?”
他深深看着他,眼神深邃,讓周文凱有種隨時有可能會被暴揍一通的感覺。
就要躲,他忽然展開雙臂,緊緊的抱了他一下。
周文凱一臉懵,眉宇間都清楚的寫着一個大大的問號。
“謝了,兄弟!”
“阿丞。”周文凱一臉錯愕,外加驚悚的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燒啊。”
“去醫院,我要跟左傾聊聊。”
“果然跟左傾有關?”周文凱問。
“嗯。”
“艹!”周文凱咋舌,忍不住的爆粗口:“這個左傾活的不耐煩了吧?”
竟然敢算計到秦鳶的頭上,以厲司丞現在的心態,絕對能將左傾的脖子扭斷。
“沒辦法,一旦一顆心遺落在一個人的身上後,就會變得不像自己,做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聞言,周文凱看着厲司丞的眼神多少變得有些複雜。
傅鑫從後視鏡看了周文凱一眼,疑惑的蹙了蹙眉。
周文凱抿脣,特別糾結的看着厲司丞,狠心拒絕:“阿丞,不管你怎樣不像你自己,做出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事情,我都不會對你動心的!”
“嗯?”厲司丞丟給他一個宛若看傻子的眼神。
“阿丞剛剛擁抱你的那一下,不過是兄弟間的擁抱,你這腦子,想什麼呢?”傅鑫忍俊不禁的解釋。
周文凱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我不過是想要活躍一下氣氛而已!而且,我心裏只有我的芝芝妹妹啊!”
厲司丞出現在左傾的病房裏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冷酷的一雙眼睛都讓左傾有種緊張難安的惴惴感。
“左小姐,你想要得到牧野的心,卻算計到了秦鳶的頭上,你不覺得過分?”
被他咄咄的目光鎖住,左傾的呼吸都變得輕淺起來。
她攥着雙手,抿着脣,特別哀傷的道:“可即便如此,我依舊還是沒能得到他一絲一毫的愧疚,他依舊還是沒有留在我的身邊。”
“剛剛王文斌說,愧疚心根本就無法捆住一個人的心!你這樣,很可悲。”
左傾突然就情緒異常激動的瞪着他,“厲總,那麼你呢?”
厲司丞沒說話。
“你不也一樣?不管你爲秦鳶做了多少,她不也一樣沒有原諒你嗎?我們半斤對八兩,其實都是可憐之人。”左傾越說聲音越低,竟是哭的宛若一個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
看着這樣的她,厲司丞胸臆間的怒火確實是消失了大半。
以前那個不管做什麼都恨不能趕盡殺絕的自己,早已經不知道在何時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多了一絲寬容。
他一直冷眼看着左傾掉眼淚,哭到幾乎哽咽,直到她徹底的止住了淚水,他方纔嗓音低沉的又繼續說下去。
“我會幫秦鳶解決所有的麻煩,並且,也會找人做好安保,下一次不要再繼續做這種蠢事了!不是永遠都能這麼幸運,如果今天秦鳶少了一根頭髮絲,你絕對會下地獄。”
左傾揚着一雙哭腫的眼睛,訥訥的看着這個周身氣場強大,眼神卻帶着極致的悲痛的男人。
厲司丞離開後,立即就通過當地警方找到了那個小混混的老大。
對方是一個y國當地人,長的膀大腰圓。
聽了厲司丞的警告,嗤之以鼻。
結果,被厲司丞教訓了一通後,徹底的服氣了,並且發誓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去找麻煩,厲司丞這才放過他。
厲司丞帶着人來到小獨棟的時候,秦鳶的臉色鐵青一片。
“我只是不放心。”
他聲音平靜,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親密舉動,反倒讓她有種自作多情的感覺。
“厲司丞,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厲司丞衝負責人遞了個眼色,負責人便開始四處觀察着,指揮着。
“我之前已經找了保鏢,也安裝了監控。”秦鳶扶着腰,瞪着一雙眼睛,不輸氣勢的迎上厲司丞那雙如同布着寒霜雨雪的墨眸。
“你找了保鏢,但卻是一羣酒囊飯袋!”厲司丞薄脣輕啓,說出口的話語卻是侮辱意味十足,“你安裝的監控,連起碼的報警功能都沒有!”
“那只是我沒有經驗。”
厲司丞的眼神頃刻間變得凌厲,“你肚子裏懷着的也是我的孩子,這一點,無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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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咬白了嘴脣,無力感一點點的漫開,並且越來越濃重。
“這個是專業的安保公司,可以將安保工作做到極致!監控也有自動報警功能。”
“你提出來的這些,我都可以自己去弄!”
厲司丞輕嗤一聲,“說到底,你身邊的這個男人還是能力不足。”
秦鳶看了一眼面上多少有些失落的牧野,氣不打一處來,“你無所不能,你能力十足,可是,你還是無法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
這話吼完,周圍的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靜可聞針。
厲司丞額角的青筋高高繃起,眼睛裏的血色迅速鋪開。
在醫院的時候,他竟然天真的以爲,她或許會稍稍原諒自己幾分,然後,他們就能夠一點點的和好。
現在聽到她這充滿控訴的話語,他突然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可悲到了極點。
牧野有意打破這份詭異的寂靜,提議:“秦鳶,我們先出去散散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