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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詩詩身子一緊,猛地反應過來,她難爲情的將頭轉向一邊,飛快地從包裏拿出了化妝鏡打開。
鏡子中,她的口紅暈出嘴脣一圈,帶着幾分暗示的純欲感,典型的“激吻脣妝”。
原來她剛纔就頂着這麼一張嘴從那邊跑過來的?怪不得幾個路人看她就像看猴子一樣。
阮詩詩又羞又惱,氣的拿起紙巾用力的擦着嘴脣。
小蒙見她這樣,連忙笑着開口安慰,“詩詩姐,沒事哈,這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阮詩詩欲哭無淚,想說又不知道怎麼說,畢竟事情確實如小蒙想的那樣,可是……她…她分明是被強迫的好嘛!
這麼一想,阮詩詩心裏才寬慰了幾分,她連忙將嘴巴擦乾淨,隨後故作鎮定說道,“行了,趕緊開車,送我回家。”
小蒙衝她眨了眨眼,笑着說,“收到!”
四十分鐘後,阮詩詩回到西橋園,剛纔那顆難以平復的心這才慢慢沉了下來。
她換了衣服,還特意在鏡子前照了照後背的傷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酒的緣故,那些已經結痂脫落的傷痕微微有些泛紅,確實像喻以默說的那樣。
看來,他還真的不是在亂說。
她輕聲嘆了口氣,走到臥室,突然想到了陳鈞給她的名片,她拿起外套,翻找口袋。
兩個口袋裏都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阮詩詩不死心,繼續翻找包包,沒想到把整個包裏的東西都倒到桌面上,找來找去,也沒有辦個名片的影子。
難道是她弄丟了?
她仔細回憶,卻沒有一點印象,可找來找去都找不到,也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名片確實是丟了!
她氣憤的咬了咬脣,恨不得想要好好數落自己一回,可是依舊丟了,也找不回來了。
看來,只能改天再找龍哥要一下陳鈞的聯繫方式了。
這麼一想,她懊惱不已的心這才舒緩了幾分,可睡了一覺之後,這事被她拋之腦後,一時間也沒想起來。
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她掃了一眼,看着那一串數字,總覺得是騷擾電話,便直接給按掉了。
誰知沒隔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她皺了皺眉,這才按了接聽。
“喂?”
那頭頓了頓,傳來一道醇厚的帶着幾分笑意的男聲,“阮詩詩,你挺厲害,”
阮詩詩一驚,停頓了幾秒,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陳…陳鈞?”
他嗤笑,“想起我了?”
“不,不是,是我……”
她本想要說她不小心把名片弄丟了,可這麼說,實在難爲情,也就說不下去了。
陳鈞帶笑得聲音再次傳來,“請人幫忙,還要別人主動找你,還掛電話,架子挺大嘛。”
雖聽出他是在開玩笑,可阮詩詩喉間一緊,愧的說不上話來。
片刻後,她才說道,“不好意思,我改天一定請你喫飯,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欠妥。”
男人乾脆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好,那就這麼說了。”
阮詩詩怔愣。
這就好了?一頓飯就行了?
她還沒來得及問,陳鈞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來,“畫的畫像我已經讓人輸入搜尋智能庫了,只要他們出現在監控探頭之下,監控會自動分析識別,再把信息傳輸至終端就行了。”
阮詩詩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用派人去找?”
陳鈞笑,“勞民傷財,沒必要。”
阮詩詩驚的說不上話來,再回憶一遍他說的話,忍不住感嘆,“現在都這麼先進了嗎?”
“嗯,當然,前提是他在江州城活躍,而且畫像要和真人能對的上,這樣算法才能分析的出來。”
阮詩詩深吸氣,“應該…沒什麼問題,先試試吧。”
陳鈞頓了頓,又說,“嗯,如果能找到,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之後去現場找人就要靠你自己了。”
阮詩詩連忙道,“這個我明白。”
只要他能幫她找到人在哪出現,這就已經夠了。
“好,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
陳鈞乾脆利落的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阮詩詩看着手機屏幕,還沒反應過來。
雖說剛和陳鈞接觸,可這樣看下來,倒是真的像龍哥說的那樣,他還挺仗義的。
這次,如果真的能找到悟恩他們,那她肯定要好好請陳鈞大喫一頓,以表感謝。
她自己也想不到,結果會來的這麼快。
當天下午六點多,天色剛沉下去,阮詩詩就再次接到了陳鈞的電話。
“找到了小的,給你發段監控,你看一下,是不是他。”
說着,她手機“叮咚”響了一聲,她連忙點開。
那是一段監控視頻,地點像是一個人來人往的菜市場,一個小男孩跪在大門口乞討,渾身破爛爛的,正巧一個人路過,拋了硬幣到他面前,他擡起頭,雙手合十作揖道謝。
看清那男孩的面容時,阮詩詩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沒想到,還真是子濟!
那眉眼,模樣,絕對錯不了!
阮詩詩騰的站起身來,一顆心卻莫名的揪的發痛,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竟然變成了這樣的模樣。
她連忙給陳鈞回撥過去,聲音難掩激動,“應該就是他……”
“監控顯示最近幾天他都在這邊乞討,每天八點多離開,地址在城西街區朝陽路307號朝陽菜場東門口,那邊相當於城中村,距離市區挺遠的,現在趕過去只怕也來不及了。”
陳鈞冷靜的說道,“我建議你明天過去,在那邊等着。”
阮詩詩握緊手機,身子有些發抖,過了一會兒她才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陳鈞問,“明天需不需要我陪你?”
“不用了,我明天早一點自己過去就行了。”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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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開那段視頻,反反覆覆又看了好幾遍,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她心頭,讓她無法喘氣。
沒想到子濟現在淪落成了這副樣子,分明和森森莎莎一樣大的年紀,卻已經經歷了那麼多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
如果她沒去青山禪院,如果真源住持沒死,他也不會無家可歸,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麼一想,她自然而然的將所有過失都歸咎於自己,愧意讓她慌亂不安,如坐鍼氈。
她擡眼看了一眼時間,猶豫再猶豫,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咬緊牙關站起身來,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就朝外走去。
如果她開快點,會不會能在子濟離開之前趕到?這樣的話,她就能早一天帶着他脫離苦海,早一點彌補對他的虧欠!
阮詩詩咬了咬牙,腦海裏只剩下這些,她發動車子,踩下油門,車子就快速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