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謹言站定，抿着脣不發一言。
司徒彥之詫異回頭，上下打量着好友：“你沒有進入無垠。”
他說的十分肯定，這句話說完雲謹言原本緊繃的神色忽然變得暴怒：“你就那麼想我進去無垠？難道你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我知道。”
“白彥之，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從來沒懷疑過你，現在只要你告訴我，那一切都是獨孤瀾殤在騙我，我就……”
“他沒騙你，確實是這樣。”
司徒彥之笑着打斷了雲謹言的話，“是不是很意外我是這樣的人？”
“白彥之！我沒和你開玩笑，你想讓我救你妹妹，你爲什麼不和我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商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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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說情緒越激動，這幾日他一直在想，爲什麼白彥之要設計這種小把戲。
連穆漣漪都看出來，都阻止他進入無垠，爲什麼他這個最好的朋友，會這樣選擇？
司徒彥之淡淡看他一眼，“送客，雲公子請便。”
雲謹言只覺得一口悶氣壓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白彥之！”
“如今你已經知道我對你並無友誼，只有利用，你確定還要留在這裏？”司徒彥之語氣沉沉的，“至於無垠，也並不是爲了漣漪。”
他似乎不願意再說，負手轉身，瞳孔微微泛紅，卻難以覺察：“我來這裏有我的理由，送你和穆漣漪來這裏，也有我的理由，你若願意幫我，就什麼都不要問，當然，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恨透了我。”
司徒彥之笑的十分薄涼：“你知道爲什麼我會讓你去無垠？難道我不知道獨孤瀾殤會將實情告訴你麼？不過是因爲我覺得你已經毫無用處，太礙眼罷了，這一趟無垠之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主動離開，不是很好？”
“你！！！”
雲謹言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點陌生。
穆漣漪說，他想殺她，所以她不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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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雲謹言總覺得這件事另有隱情，白彥之不是不分是非的人，怎麼可能爲了那個人，而殺害自己心愛之人。
他分明把穆漣漪看的比誰都重要。
可是現在他也迷茫了，這個人真的是他認識了二十多年的好友麼？
——
穆漣漪將裝有毒菌絲的瓶子捏在手中，她看着藍亦塵的馬車走遠，還是有些不放心。
“漣漪，你說，是焚如城城主告訴你的，他爲什麼要和你說這些？”楚衍生指尖輕點桌面，若有所思：“焚如城城主與我們雖不是對立，卻也並無利益交集。”
“或許就是賣個人情？”葉清玄也想不出原因，一向不參與朝政、心思詭異的焚如城城主，居然插手此事，有些意外。
“賣個人情有必要賣給攝政王府？焚如城又沒有什麼要求攝政王府的。”楚衍生還是覺得這事不簡單，看向穆漣漪：“漣漪，你說呢？”
穆漣漪擰了擰眉，忽然擡頭看向葉清玄。
葉清玄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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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你、你看我幹嘛？”
“你來聞一下。”
葉清玄嚥了下口水，“你說啥？”
“你來聞一下這個草。”穆漣漪將瓶子遞過去。
楚衍生一愣，隨即輕笑，這個辦法不錯。
葉清玄還在一臉懵逼，忽然發現楚衍生笑的那麼詭異，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是，你們幹嘛？”
“你武功不錯，戰氣也高於常人，心智又堅定，你說季雲國能夠超過你的人，有多少呢？”穆漣漪問。
葉清玄想了想，非常不要臉的自誇，“不是我自誇，季雲國能超過我沒幾個，甚至玄天大陸都不會有很多，漣漪，你問這個幹什麼。”
“所以，來，那你問一問。”穆漣漪笑着將瓶子往前推。
葉清玄正想問原因，不留神的聞了聞，他猛地一愣，語氣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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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你幹嘛？”
楚衍生瞬間眯起眼睛，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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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眨眨眼睛，伸出手按住葉清玄的脈搏，他的脈搏無異狀。
“你幹什麼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知道嗎？拿走拿走，這種東西給我聞做什麼！”葉清玄十分暴躁的將她一推，幸好楚衍生擋了一下。
他忽的握住葉清玄的手腕，“你現在什麼感覺？”
“我什麼什麼感覺，你在問……”葉清玄暴躁的說完這句，忽然一愣。
等等，他怎麼這麼暴躁？剛剛他是兇了漣漪嗎？
葉清玄抱歉的看向她，然而目光在落到那個瓶子上時，又忍不住暴躁起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拿開！”
穆漣漪將瓶子收好，拿出一顆藥丸給葉清玄喂下去，“現在感覺好了嗎？”
葉清玄雙目突然清醒，愣愣的看了兩人一會：“我……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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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是不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就是感覺……”
“大腦不清醒，說不清爲什麼，就是非常暴躁易怒，是麼？”穆漣漪揉了揉手腕，“你這麼好脾氣，且意志力堅強的人，只是聞上一聞，便如此暴躁易怒，何況其他人呢？”
穆漣漪沉下眉眼，“就算焚如城人才濟濟，可能比葉清玄你更強的人能有幾個？就算焚如城擅長用毒，對毒有一定的抗性，可是能比藍亦塵更擅長的，又有幾個？”
楚衍生點頭：“不錯，既然你和藍亦塵都這般輕易的中了毒，那其他人呢？”
“按照司徒彥之所說，是他的手下發現，所以前來告訴我，可是北境營地到這裏少說也要走半個月，到底什麼樣的人，攜帶者這種毒菌絲，還能保持理智？何況發現的地方，可是一大片呢，最初發現毒菌絲的人難道沒有受到影響？”
葉清玄回頭看到獨孤瀾殤走了過來，他嚥了下口水：“瀾殤，你怎麼看？”
楚衍生擰眉，“漣漪是懷疑，這是司徒彥之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不。”沒想到回話的卻是獨孤瀾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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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峻的目光微微下垂，落到穆漣漪手中的瓶子上，穆漣漪替他回答：“這應該不是司徒彥之的陰謀，就算是他投的毒，也並非爲了對付攝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