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就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見顧蘇落喜歡，彩雲也歡喜，說道：“聽說元將軍送來了不少，只不過送來的人也說了，這牛乳不容易保存，這倒剛好，叫廚房這幾天做了都給娘娘送來。”
“確實不容易保存。”顧蘇落說着，眸光一閃：“彩雲，你現在就去吩咐廚房多做幾份牛乳羹，讓你跟夏竹，還有百合蓮子都嚐嚐。”
“啊？這怎麼行呢？”夏竹連忙拒絕：“雖然元將軍送了不少過來，但奴婢聽說就是漠北那邊牛乳也是很珍貴的，奴婢怎麼能喫。”
“再珍貴，放那裏變質了也是要倒掉的，還不如早點把它分了。”
顧蘇落也不知道元山魏到底送了多少過來，要是太多了，除了她們幾個，必要的時候府裏的人也要分一分。
“那娘娘要不夠吃了咋辦？”
顧蘇落好笑：“這玩意兒天天喫會膩死的。”她看向彩雲：“你就按我說的去做行了。”
彩雲猶豫了片刻，到底沒有推脫：“是。”
彩雲走後，顧蘇落又看向夏竹：“昨日你們施粥回來見你們累乏便沒有問，薩仁昨日幫忙施粥後，可有發生什麼？”
夏竹搖頭：“沒有，昨日最後一場施粥完了，她便領着人回去了，什麼都沒發生。”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過薩仁公主回去的時候，奴婢瞧見了她臉色不好，雖然隔了面紗，但那眸子好似要噴出火來。”
顧蘇落好笑：“她臉色自然不會好，說不定她心裏清楚這是我們給她下的套。”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顧蘇落纔會覺得她要搞什麼事。
只不過明知道這是套，還要往套裏跳，這讓顧蘇落屬實沒想到。
“奴婢見她百姓面前一套，百姓背後一套，也不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還好娘娘窩在府裏不出門，這漠北公主心眼多的，讓奴婢都提心吊膽。”
“娘娘！不好了娘娘！”夏竹的話剛說完，外面就響起了急匆匆的聲音。
顧蘇落心口微提，人剛進來，就見夏竹上前呵了一聲：“閉嘴！娘娘正懷着身孕，你這樣大呼小叫的仔細嚇着娘娘！”
來稟的婢女被夏竹嚇得就要跪下，卻被顧蘇落叫住：“夏竹。”
夏竹這才福身讓開，顧蘇落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那婢女儘量穩下心神，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慌促：“娘娘，不好了，秋常姐姐……秋常姐姐她……”
秋常，就是昨日施粥時，回來稟報說薩仁也在施粥現場的那個婢女。
顧蘇落擰着眉沒聽出所以然，卻已經隱隱感覺是出了事，那婢女似說不下去，突然就哭了：“娘娘您……您還是去看看吧……”
說完，就匍匐的跪在了地上。
這般，顧蘇落連早膳都顧不上吃了，伸手就讓夏竹把她扶了起來：“去看看。”
軍府，一處廡房門口。
門口已經圍了許多丫鬟小廝，顧蘇落到時，還聽到廡房裏面傳來幾聲抽泣。
“娘娘！娘娘來了！”見顧蘇落出現，所有丫鬟小廝都跪了下來。
秋常是府中的二等丫鬟，住的廡房是四人規格的，除了方纔去稟報的丫鬟，房中還有兩個丫鬟，方纔顧蘇落聽到的抽泣聲音就是她們二人傳出來的。
再看秋常，只見她此時正躺在自己的牀上，兩眼緊閉，雙脣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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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蘇落心口一緊，想要上前探一探她的氣息，卻被跪在地上哭得兩眼通紅的兩名婢女攔住：“娘娘不可，娘娘正懷着身孕，不可沾染上這等不祥之氣。”
顧蘇落卻沒理會兩人，繞身過去，伸手放到秋常的脖頸上探了探，已經是氣息全無，連一點脈搏的跳動都感受不到。
死了。
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怎麼就死了？
顧蘇落心情像是一下就掉到了谷底一般，一股沉悶又絕望的情緒從心底繚繞而上，幾乎是在一瞬間，她就認定是薩仁搞的鬼。
在山樑，能與她有過節的就只有薩仁，況且昨天他們還坑了薩仁一把。
即便不是薩仁，也是巴圖和坦，但是爲什麼是秋常？
她不過一個婢女而已！
顧蘇落穩住陡然而升的情緒，擰眉看向與秋常同住的兩名婢女：“怎麼回事？”
“奴……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日一早大家晨起的時候，我們見秋常姐姐的牀簾還未掀開，便以爲她還在睡覺，想着昨日施粥秋常姐姐回來得晚，便沒有打擾她，誰知……方纔奴婢叫她的時候……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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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婢女抹着眼淚搭話：“昨日秋常回來的時候便說感覺特別累，我們便讓她早些休息，誰知這一睡……便醒不來了……”
說完，又低低的抽泣起來。
顧蘇落仔細瞧了秋常的死狀，兩眼閉着，很是安寧，只是嘴巴是微微張着的，嘴角還有一些痕跡，是人的唾液流出來後乾涸的痕跡。
人若仰着睡覺，唾液怎麼可能會從嘴角流出來？
“都退下。”顧蘇落沉了一聲。
夏竹急了：“娘娘不可……”
“沒什麼不可的。”顧蘇落臉色不好看，看着跪了一地的婢女小廝：“都退下！”
見顧蘇落起了怒，夏竹也不敢再說什麼，福禮：“是。”
夏竹都應了，那跪在地上的婢女小廝更不敢違抗，在退下的時候，夏竹還不忘將房門掩上。
看着牀上躺着的秋常，顧蘇落肚子裏的胎兒動得厲害。
秋常是顧蘇落來山樑後，在人牙子那裏買回來的丫鬟，在山樑買的大部分婢女小廝都沒有親人。
秋常的年紀也就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在顧蘇落的印象中，秋常是比較能幹的那一批，平時身邊沒人的時候，時常喚來的也是她。
府中有什麼事要傳稟，也多是她在負責。
仔細看着秋常死前的神情，脣色是發白的，五官也沒有扭曲或者有其他異樣，想來不是中毒那麼簡單。
穩了心神，顧蘇落挽了袖子，打開系統，從小地瓜中取了醫用手套，將秋常身上的衣裳解開，仔細的檢查她身體有沒有什麼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