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予還了醫藥箱之後,天都黑了,她回實驗室打了個卡就瞧見了梁教授和梁邱瑛正在門口等她。
“你去哪了?”梁邱瑛看着白心予緊張道:“我都急得想報警了!”
她本來就容易想得多,找了一大圈沒看見白心予,她都幻想是不是徐琳琳或者季明理惡意報復把人抓走了呢!
“我沒事,之前你一回去,我就看見腦區神經元研究實驗室的猴子從樹上掉下來了。”白心予笑着說道:“那猴子受了點傷,我一直幫忙到現在,一下子也忘記跟你們說了。”
“沒事就好。”梁教授注意到白心予的衣服上沾了血,一顆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裏,聽她說是猴子的血,梁教授又鬆了一口氣,三人一併往外走去。
“今天新合約已經簽了,估計宇文集團很快就會召開記者發佈會公告這件事了。”梁教授眸色微沉,他這下子是徹底跟前投資方斷了關係了。
“以後會越來越順利的。”白心予笑着說道:“老師,項目結項之後,估計會有很多學術論壇需要您出席吧?”
“我一向不喜歡那個,能推掉的直接推掉就好,推不掉的……”梁教授看向白心予說道:“你替我去吧。”
“我?”白心予指着自己表情詫異:“我不夠格吧!”
“怎麼不夠?”梁邱瑛不幹了:“你是我爸的得意門生,雖然這項目你中間有空缺,但是在立項之前你就有參與到數據收集和各種基礎工作,後面的實驗推算階段你也一直都在,由你去沒什麼不合適的。”
“可是我……”白心予眉頭緊鎖:“我充其量只有一張本科畢業證,我連學位證都沒有……我……”
當初,白家爲了逼她嫁給宇文啓將她鎖在房間裏,不准她外出,不准她上學更不准她參加最後的論文答辯,就那張畢業證也是因爲平時成績優異,還有梁教授幫忙纔拿到的,學位證卻是按照規矩被扣下了。
“這個無妨,我已經跟學校那邊打招呼了,過幾天學校會專門給你重新設立一次畢業答辯,你之前的論文再重新整理一下。
答辯過了學校就給你補發學位證,研究生的保送名額我也要過來了,考完試繼續留在實驗室,導師還是我。”梁教授揮了揮手說道:“你有真本事比什麼都重要。”
“這……”白心予一愣,她原本回到實驗室,只是爲了保護梁教授和梁邱瑛,卻沒成想她竟然也能再有重回校園的資格!
“老梁,我的研究生都是自己考的!頭懸梁錐刺股啊!你當初怎麼就沒給我要一個保送名額啊!”梁邱瑛瞪圓了眼睛:“果然心予纔是你的親女兒吧!”
“你考個研究生都要頭懸梁錐刺股,我哪有臉給你要名額!”梁教授沒好氣地瞪了梁邱瑛一眼:“人家心予手上有可以爲校爭光的項目,咱們這個一結束學校就可以投入新項目研發,你當學校是傻的啊!沒好處人家能給你開綠燈?”
“啊?是這樣啊,那沒事了。”梁邱瑛美眸一轉便立即伸手圈抱住了白心予:“心予大佬!未來的科技之光!南城新星!你的新項目可千萬別忘了我啊!以後你發達了,我可要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咱們這輩子註定是狐朋狗友、一丘之貉,一輩子都要狼狽爲奸、爲富不仁!”
梁邱瑛氣勢恢宏,目光灼灼,大有一番【有朝一日權在手,天下盡是我走狗!】的勁頭。
白心予嘴角抽了抽無奈道:“邱瑛啊……老師不給你要研究生的名額就對了!以後別怪老師偏心,偶爾也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梁教授在一旁無奈搖頭,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一丘之貉、狐朋狗友、狼狽爲奸、爲富不仁?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
腦殼疼啊……
梁邱瑛也嘿嘿笑着,嘴巴大咧,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白心予卻看得出梁邱瑛似乎還沒從季明理的背叛中走出來,但也不好當着梁教授的面說什麼,只能由着梁邱瑛耍寶。
等到了門口,梁邱瑛一眼就瞧見了早前見過的那輛車標是匹馬的豪車:“心予,你老公來了!”
“嗯,”白心予看了一眼車牌點頭說道:“那我先過去了啊。”
“心予,我晚上會給你發一些資料,都是現在比較前沿的資料,你也重新完善一下論文。”梁教授也看了一眼那豪車才說道:“平日裏性子也別太軟,你現在也是合作方,在項目裏佔了份額的,沒必要看人臉色過日子。”
“老師,我沒事的,他挺好的。”白心予抿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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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輛法拉利的後座車門打開,宇文啓從車裏出來,站在車邊似乎是在等白心予。
見宇文啓下車等人,梁教授的臉色纔好了一點,只提醒白心予多注意一下身體,才帶着梁邱瑛轉而去了停車場的方向。
“晚上再聊。”梁邱瑛伸出右手大拇指和尾指貼近耳畔比劃了一下,之後纔跟梁教授一起走了。
“等很久了?”白心予擡步走向了宇文啓:“怎麼忽然來接我了?出什麼事了?”
“這是什麼!”宇文啓沒回答白心予的問題,而是一把拉起了白心予的手腕,視線落在她的袖子和衣襬上,眉頭緊鎖:“你受傷了?”
“沒有,不是我的血。”白心予這才發現,于飛揚的血沾到了她的身上:“是猴子的。”
宇文啓看着白心予,似乎想分辨她的話是真是假。
白心予這纔將之前跟梁邱瑛說過的話,再度說給宇文啓聽:“總之算是個烏龍吧,我只是去幫忙而已,沒有受傷。”
宇文啓又從上到下打量了白心予一邊,確定了白心予真的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偏過頭語氣淡漠:“上車吧。”
“老公,”白心予沒有上車,而是往前邁了一步,順勢靠近了宇文啓的懷中,仰起頭注視着宇文啓冷峻的側臉:“你擔心我啊?”
宇文啓眼底浮現些許慌亂,一低頭就撞入了一雙含笑的眼眸,不由得心跳也亂了節奏。
宇文啓想要躲開卻發現白心予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身上,他若要躲開白心予說不定會摔倒,於是只能動了動脣,說了兩個字:“別鬧。”
白心予見狀便知道宇文啓已經在害羞了,爲了防止這傢伙再說出什麼氣人的話,白心予見好就收,彎了彎嘴角從另一側上了車。
懷中一空,只留下溫熱的體溫和淡淡的香,似乎夜晚的風也變得溫柔了許多,宇文啓卻覺得心頭空了空,隱隱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