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孃家人出席的程雪與蘇母,自然也是陪着沈意歡一桌。
程雪今日身着海棠紅的衣裙,頭上戴着紅寶石頭面,手腕上是掐絲菊花紋的金鑲玉鐲子。
也是不枉蘇瑾爲她費心找人教規矩了!
程雪坐在沈意歡的右手側,舉止得體大方,放在京城一衆貴夫人中,模樣瞧着也不輸她們。
沈意歡看她這般模樣,自然也是爲她高興的。
弟弟爲了讓她能夠立起來,還託她請了宮裏的嬤嬤,專門教程雪一些與人交際,宴請的規矩呢!
如今看來,弟妹這也算是下了功夫學的!
這樣一想,她湊近程雪說道:
“弟妹,如今瞧着,越發有侯夫人的派頭了!
還是子林的魅力大啊,若是姐姐我,怕是不能讓你學到這般地步。”
聽到沈意歡打趣她,程雪瞬間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
“姐姐,你是不知道啊我有多緊張,就怕勁兒來了給姐姐丟人呢!
以前面對的都是鄰里之間的普通人,爲了一根蔥兩瓣蒜爭來搶去的。
如今面對的都是王公大臣的夫人們,我這心啊,撲通撲通快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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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程雪這般老實,坐在沈意歡另一側蘇母忍不住直笑。
看着她們姑嫂二人小聲說道:“雪兒她昨兒在家練了一整天,從來了王府如何說話,如何跟夫人們問好。
練習了一遍又一遍。
子林一會兒被她當成王夫人,一會兒被她喚做張夫人,來來回回的夫人摁在子林頭上,我瞧着,臉都黑了大半天呢!”
蘇母想起兒子被媳婦兒折磨的無可奈何抹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噗嗤……”
“弟妹,可真有你的,也就你,能讓子林這般了吧!”
“哈哈哈,可樂死我了,子林怕是前半輩子都沒想過,他與張夫人王夫人有什麼相干?”
“哈哈哈~”
蘇母聽着沈意歡嗯話,也低聲笑了起來。
“哎呀,娘,姐姐,你們 你們可真是~”
程恨不得將頭塞到桌子底下去。
“本來沒覺得有啥,我就去拿他練練手,被你們這麼一說,怎麼想怎麼好笑!”
程雪自己說着,也沒忍住笑出聲來。
腦海中浮現出子林被她喚做“王夫人張夫人”時又氣又無語的那張俊臉。
這麼一想,便忍不住朝着湖對面看去。
沈意歡看着羞成桃花面的程雪,也順着她的目光,朝着男客席上瞧了一眼。
只見子林正跟在蕭暮宸這個姐夫後面與諸位賓客寒暄呢!
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哪裏看着像是在家裏被妻子拿來練手的?
越想,越覺得好笑,目光忍不住的在程雪和子林身上來回切換。
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弟妹她,可真是的妙人兒啊!
怪不得,子林他見了京城那麼多美人兒,依舊對程雪一心一意了!
這樣有趣的小青梅,不知道二人之間還有多少趣事兒!
想想,身邊有這麼個妙人兒,子林還真是對別人提不起興趣!
沈意歡與孃家姨母弟媳婦兒相談甚歡,也沒有人上趕着敗了 她的興致。
夫人們也都或是湊在一起看節目,或是與各自要好的坐在一起,說着閒話。
今日來王府,不過是摸摸攝政王妃的脾氣,只要知道她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就好。
往後再有了宴會什麼的,便可以找着理由請她了!
“這王妃還真是好說話,往後咱們舉行個宴會,也可以請她來了。
那位侯夫人程氏,不過是農女出身,你瞧,她與程氏說話時耐心十足,怪不得王爺能喜歡她呢!
這般溫柔似水的女子,且又生的一副好相貌,別說男人了,就是我一個女人,我都覺得喜歡!”
有人瞧着程雪農女出身,壓過他們這些人坐在沈意歡身邊,心裏有些不痛快。
便以爲周圍都是跟她一般的,這才口無遮攔的陰陽怪氣。
可這話剛落下,就聽的有人開口說,
農女怎麼了?人家程氏雖然是農女出身,可你別忘了,她可是跟蘇侯爺從小一起長大的。
就這從小相伴的情分,尋常人能比得了嗎?”
楊氏說罷,見那人臉色不善的盯着她,又諷刺道:“蘇侯爺未與王妃認親之前,也不過是一介書生,你這麼說,可是看不起蘇侯爺的出身?”
說話的正是上官青的妻子楊氏,他夫君跟着北臨王回京後,如今領了四品忠武將軍的差事,在京郊外大營任職。
她可是受了北臨王妃的點撥,纔有今日的好日子過。
誰敢說王妃和她家人一個不好,她一定罵死她。
反正,能跟她坐一起的,夫君不是四品就是五品。
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她自然也沒帶怕的。
“你——”
“我什麼時候看不起蘇侯爺的出身了,你別血口噴人!”
“哦,那就是看不上侯夫人的出身了?
人了王妃當親妹妹寵的弟媳婦兒,到了某些人嘴裏,呵呵~”
楊氏說罷,哼了一聲,轉頭去欣賞臺子上的歌舞。
可細看就會發現,她的視線並沒有落在臺子上的歌舞上。
反而是目光落在一處空地上出神。
眼底也帶着一抹輕笑。
女人被楊氏氣的不輕,可這個時候,她也不好鬧事。
又被周圍人糊弄着哄了幾句後,便住了嘴!
女眷席上小心思不少!
男客這邊,除了皇太孫鬧出的笑話之外,其他卻是一派和諧。
皇太孫不比廢太子還要不成器,這是幾位太傅一致認爲的事情。
本以爲廢太子物皇上選定的人,再怎麼也會是個扶的起來的。
可殊不知,廢太子是心灰意冷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而皇太孫,剛愎自用,且又聽不進去勸導,簡直是比他們教過的宮裏的任何一個孩子都差太遠。
只不過廢太子愛屋及烏,纔會覺得那個孩子聰慧!
這話且不說!
就今日來攝政王府爲小郡主慶生這件事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派他來是什麼意思?
可偏偏這皇太孫不懂,一來便坐了主位不說,還在攝政王面前擺皇太孫的架子。
不說他能不能登基一事,就說他登基爲帝的往後近十年,都要依賴攝政王爲他守着朝堂內外。
可偏偏他當着這麼多大臣的面,居然受了攝政王的禮!
攝政王可是皇上的親弟弟,廢太子見了都要客客氣氣喊一聲皇叔。
今日的小郡主,攝政王府的哪一位不是他的長輩?
偏偏皇太孫這般姿態,諸大臣瞧着他那副夜郎自大的模樣,心涼了半截!
若是這麼個玩意兒坐上那個位置,他們這些人,怕是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