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那海眼裏,這些都不重要:“殿下,只要事成,您還怕報不了此仇?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忍啊!”
他們就是因爲敗給了大寧所以現在纔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他們‘談和’,等他們的計劃成功,一舉拿下蕭銘玉的人頭,大寧還敢在他們面前這麼橫嗎?
聽到那海的話,巴圖和坦到底消了些氣,不情不願的甩開那海,氣呼呼的咬牙:“且聽你這一回。”
那海暗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終是鬆了口氣。
“薩仁找我當真有事?”
那海聞言微微嘆氣:“不過就是讓殿下回去的藉口罷了。”
“哼,我就知道。”巴圖和坦掩不下心中的怒意,又問:“阿獅蘭那邊如何?”
那海擰眉,搖了搖頭。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太子讓他們來,可不是叫他們浪費時間的!”
“蕭銘玉防着我們漠北,太子殿下,此事急不得。”那海壓低了聲音:“所幸戰事剛過,大寧恢復元氣也需花上一段時間。”
說完,他把巴圖和坦拉到小巷一旁,細聲稟道:“不過殿下放心,寧驍軍剛佔領漠北邊城不久,漠北百姓怨氣未消,據屬下收到消息,阿勒坦,滿呼與巴山城內,均已組織起大量民兵,暴亂可謂一觸即發。”
巴圖和坦眸光一亮:“軍中可與這些人聯繫上了?”
“是,已經在細細籌劃,現在最重要的,這些民兵是臨時組織,需好好歸勸,讓他們耐住性子,待我們這邊事成,屆時裏應外合,不僅能一舉奪回漠北疆土,就大寧這座山樑城也會被我們收入囊中。”
“哼哼!”巴圖和坦聞言冷聲一笑:“好!”
他咬牙吩咐:“你密切注意此事!”
“是。”
相比巴圖和坦的氣憤,薩仁在看到軍府送過來的人頭時,除了一開始有那麼一瞬猝不及防的驚訝外,剩下的,竟全是興奮與欣喜!
蕭銘玉把樂師殺了,證明蕭銘玉根本沒有看中樂師,點名讓樂師進府不過是爲了別的目的。
除此之外,也說明蕭銘玉如她所見的那般,是個專情之人。
想到這裏,薩仁心情莫名大好。
不管大寧還是漠北,男子多娶自古天經地義,如今遇見蕭銘玉,就像見到什麼珍世之物一般,讓薩仁止不住內心的悸動。
她可是漠北最受寵的六公主,只有蕭銘玉這樣專情又強大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若說一開始薩仁還未對蕭銘玉起太大的執念,現在卻不一定了。
蕭銘玉,這樣的男人,她一定要得到!
四月,山樑暖春隨至,這個時候山樑周圍城市的商人開始陸陸續續到山樑走商。
這麼一來山樑漸漸就起了熱鬧,山樑的茶館客棧也開始陸續有了生意,只不過,這生意跟文來客棧就沒什麼關係了。
巴圖和坦跟薩仁包下文來客棧後沒急着退房,反倒是山樑府衙他們少了走動。
這一層竇大人也有彙報過,只不過蕭銘玉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在別的地方,四月已是初夏,但對山樑來說此時就是春至,四月初八浴佛節,府衙會在門口開設粥棚,免費提供給百姓。
每年的開春跟入冬都是百姓最難過的時候,入冬要熬,出冬時糧食已殆盡,偏偏這個時候正是鉚足勁頭耕種勞作的時候。
所以每年的開春跟入冬後,施粥的力度都要比尋常來得要更大些。
之前顧蘇落還會到府衙幫忙,現在她就只能窩在府裏養胎了,倒是彩雲夏竹跟百合蓮子幾個,顧蘇落支使了他們去。
自上次蕭銘玉把樂師‘退’回去後,城裏起了一絲不經傳的流言,大都是漠北想在蕭銘玉施展美人計,卻被蕭銘玉毫不留情的把美人退回去的言論。
雖然言論不大,但山樑的百姓到底是小小的興奮了一波。
當時聽說蕭銘玉點名要漠北的樂師時,百姓心裏還是很不滿的,畢竟是敵國,大寧又沒有打敗仗,爲何還要收下這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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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樑的姑娘沒得挑了還是怎麼的?
再如何也不能飢不擇食不是?
反正百姓對蕭銘玉此舉抱有很大的意見,後來聽說樂師被送回去後,全城都瀰漫着一股釋懷的味道,連帶着走路的腳步都似輕了不少。
哪裏是蕭銘玉想要美人,原來是計劃着駁漠北的面子。
百姓自然不知被送回去的只有樂師的那顆人頭,這事出來後,巴圖和坦跟薩仁倒是消停了好一陣子。
四月初八這日,夏竹她們出門後,顧蘇落見陽光正好,便拿了方帕子坐在院中的涼亭細細繡着。
坐久了,腹中胎兒還動得厲害,她時不時就要拍兩下。
蕭銘玉這幾天也沒出府,只不過也不能時常陪着顧蘇落,顧蘇落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見他經常與離白到茶室裏談事。
顧蘇落知道自己現在情緒波動較大,所以他們談的事,她也沒有想着去聽,就是聽了,依她現在的情況也做不了什麼。
衣裳香囊什麼的倒是常做,又因懷了孩子,所以顧蘇落最近又做起了寶寶的衣服,像現在這樣繡一方帕子的還是少。
前幾日她剛把孩子的小鞋子繡好,想着休息兩天再做別的衣裳,沒想到這繡習慣了,停下來還有些不自在,只好隨手拿起一方帕子繡繡花,手上沒閒着,心情反倒踏實。
顧蘇落本就繡工了得,纔不過短短兩刻鐘,就已經在帕子繡好了並蒂蓮,剛剪了線,顧蘇落餘光就看到蕭銘玉從中堂出來。
擡眸就是他那勾得溫潤的脣角,心情似乎不錯,像是被感染了般,顧蘇落也咧了嘴,還未等他走進涼亭就問:“這麼高興,可是有什麼喜事?”
“有。”蕭銘玉應了聲,卻沒有多說,轉了話鋒:“落兒在繡什麼?”
顧蘇落遞給他看:“並蒂蓮。”
“藕花深處田田葉,葉上初生並蒂蓮。”蕭銘玉脣角帶着喜意,伸手就要拿過來:“可是要送給我的?”
顧蘇落本來是要給他看的,一聽他這麼說就把帕子收了回來:“怎麼又想要?我這繡的東西自己都還沒捂熱,全給你拿了去,你又用不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