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丞的心跟置於油鍋烹炸一般,他捏着手機的手骨節泛白,周身籠罩着低氣壓。
牧野又說了一句:“不要告訴我,你安排這樣一個人是在保護秦鳶!”
厲司丞的嘴巴里又襲上一陣苦味。
他安排了這麼個人就是在暗中保護秦鳶,畢竟,y國的治安並不怎麼好。
只不過,這個人太掉鏈子了。
“厲司丞,有些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愛!”
厲司丞的腦子裏倏然炸開了數道雷。
——放手也是一種愛!
他的腦子裏,耳畔,全都是牧野的這句話。
知道厲司丞不會再說什麼,牧野直接將手機丟給保鏢,一臉冷厲:“別再讓我看到你。”
保鏢額角青筋突突跳了兩下。
厲司丞遲遲沒有從書房出來,周文凱等人實在是有些擔心他。
“我現在超級好奇厲家的那個神祕配方到底是什麼!如果沒有那個配方,阿丞跟秦鳶也不會承受這麼多了。”周文凱談及這件事,便是一臉的感慨萬千。
“我去找厲伯父好好談談。”傅鑫眯了眯眼睛。
“上去看看阿丞,他可千萬別又成了煙囪。”周文凱捏了捏眉心,徑自去了二樓。
書房的門剛剛打開,一股濃重的菸草味便是向着他撲面襲去。
“咳咳咳——”
周文凱擡手揮了揮,“阿丞,不是都跟你說了,不要抽這麼多煙嗎?你這是在搞什麼?”
厲司丞沒吭聲,只是盯着書桌上的一張照片,整個人宛若石化。
他搖搖頭,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
新鮮空氣涌進來,煙味被驅散。
“阿丞?”周文凱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那張照片裏笑容溫婉的小女人,嘆氣:“真的要是念念不忘,你就去整個容。”
厲司丞揚起泛紅的眼睛,目光咄咄的逼視着他。
周文凱悚然一驚,“你別這樣看着我啊!”
說實話,自從秦鳶跟厲司丞離婚後,遠走江城,去了y國後,別說皇甫晴覺得厲司丞挺嚇人,就連他這個好兄弟也覺得他有些時候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低氣壓挺嚇人的。
“放手也是一種愛!”
“啥?”
周文凱風中凌亂了。
他剛剛聽到阿丞說了什麼?
“對,放手確實是一種愛!”周文凱重複了一句,“但是,現在看你這狀態,你確定能放手?”
厲司丞沒吭聲,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慢慢的收緊。
他難得對一個女人動心,既對秦鳶動了心,那就絕對沒有放手的可能。
“阿丞,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設法找到陳悅,否則,事情將會非常的麻煩。”
厲司丞眯着眼眸,淡淡道:“我去一趟y國。”
周文凱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因爲他這句話而沸騰了起來。
他抿了抿脣,不確定的看着他:“阿丞,你真的要去y國?”
“是。”
生怕他又改變了主意,周文凱立即就幫他安排了私人飛機。
並且,他還決定跟傅鑫一塊陪着他去y國。
私人飛機很快就安排好了,登機前,厲司丞看了一眼江城,突然就生出了悔意。
他在做什麼?
明明答應了她,以後再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打攪她的平靜。
現在如果貿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會不會崩潰?
周文凱的目光一直緊緊的鎖住厲司丞。
他能感覺到,厲司丞之所以突然要去y國,定然是受了什麼刺激。
而現在,他似乎有些後悔。
在他看來,兩個人不管遇到了怎樣的麻煩,怎樣的矛盾,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談開。
袁靜的死,秦鳶或許現在會怪着厲司丞,但其實,這件事,厲司丞也是個受害者。
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絕對不可能分辨出哪個是哪個,更遑論陳悅本來就是在故意引導。
在厲司丞就要改變主意下飛機時,艙門緩緩的關上,機長與副機長也已經進行了最後的檢測,開始發動飛機。
周文凱挑挑眉毛,饒有興味的睨了厲司丞一眼,“阿丞,飛機已經起飛了,你反悔不了了。”
厲司丞眉心擰起,眼神銳利如刀的橫了他一眼。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高空飛行,飛機平安降臨在y國機場。
周文凱偏眸睨了厲司丞一眼,“不下去?”
厲司丞沒吭聲。
“難道慫了?”周文凱不怕死的又頂着他那雙威壓感十足的眼睛說了一句。
厲司丞忽然站了起來,逼仄的低氣壓瞬間向着周文凱席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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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凱的心絃狠狠一抖,有些慫的梗了梗脖子。
他緩緩的收回凝在他臉上的凌然目光,率先邁着大長腿,下了飛機。
y國的天空黑壓壓的,每天中午都會下雨,空氣也不怎麼幹爽。
厲司丞上了車,徑自去了秦鳶現在住着的那套小獨棟外。
正好牧野開了門,拎着一袋垃圾出來。
遙遙看到車上的那個側臉線條冷厲的男人,他眉心深深蹙起,丟了垃圾後,徑自來到車前。
厲司丞迎上牧野那雙森冷的眼睛,啞聲道:“聊聊?”
牧野挑眉,“聊聊便聊聊。”
兩人去了附近的咖啡廳,厲司丞緩緩開口:“秦鳶不會選你!”
“她選不選我無所謂,我只要能夠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照顧她的兩個孩子就行。”
這話着實扎心,厲司丞的臉上,黑沉沉的霧氣倏然又變得濃重起來。
“牧野,你天天像個舔狗似的圍在秦鳶的身邊,你把左傾當成了什麼?”
對上厲司丞那雙泛紅的眼睛,牧野緩緩道:“我與左傾已經說清楚了,她不是那種沒有愛情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厲司丞的手一點點的收緊。
侍應生被這兩個樣貌,身形都十分出衆的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劍拔弩張的逼仄氣息給駭的有些不敢上前。
她抿了抿脣,在距離兩人還有半米的距離站定。
“兩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
“滾——”
“不需要!”
兩道同樣冷厲的聲音刺入耳膜,侍應生差點被嚇尿,麻利的離開。
“厲司丞,你要真的愛秦鳶,就放手,讓她能夠獲得寧靜。”
“我既然愛了,就不會輕易放手!”
“那麼,你能解決陳悅嗎?”牧野恣意欣賞着他眼中的痛楚,又繼續說道:“還是說,你能夠讓秦鳶忘記袁伯母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