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蕭銘玉只淡淡補了一句:“把頭送去便可。”
烏瑩臉色瞬間煞白,驚恐的瞪着眼睛:“王……”
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離白一把捂住了嘴,只聽“哧”的一聲利器沒入皮肉的聲音,烏瑩不知何時就已經被離白抹了脖子。
離白下手幹淨利落,鮮血在剎那間噴涌,烏瑩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瞪着眼睛直直倒地。
豔紅的鮮血頓時將地面染紅,看着那抹遠去的月白,烏瑩在前一刻還幻想着跟他以後的生活,卻沒想到命運反轉得如此之快。
到底是爲什麼?
她是哪裏做錯了?
還是哪裏露了馬腳?
他怎麼知道她會在白玉壺中下藥?
眸中的亮光漸漸黯淡,腦中的千迴百轉也漸漸模糊,她張着嘴巴,已經是一句話都叫不出來。
離白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宛如只是處理了一隻家禽一般,將短刃上的鮮血往玄色的衣袖上抹了抹,再利落的將短刃入鞘。
門外的暗衛不知何時在暗中出現,輕悄悄的將房門關上,對眼前的一切似渾然未見。
入夜的天氣涼風蕭蕭,蕭銘玉放慢着腳下的步子,眼見快到正房,心中那股陰戾卻還未完全消退。
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顧蘇落,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止不住心中那團上涌的怒火。
他此生,只得一女子,宛如珍玉。
但爲何所有的人好像都要與他作對一般,見不得她半分好?
滿腦的思緒似被一股仇怒充斥,迴盪在身體周圍的,是在戰場上那手起刀落的陰戾與快感,心中的惡魔像是要控制不住般,連掩在袖中的大手都起了隱隱的抖動。
許是因爲如今的顧蘇落懷着身孕的關係,今日的怒火比之以往來得要更濃烈一些,叫他久久未能退卻。
抿脣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想讓這涼風將他的頭腦再吹清醒些。
他深知自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賢明道義之人,憐香惜玉一詞更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漠北此番費盡心思,他點明要這名樂師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殺雞敬猴,不必問那放入白玉壺中的藥是何物,也不必問漠北究竟想要對顧蘇落做什麼。
因爲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給他們下手的機會。
翌日,清早。
顧蘇落晨起的時候,便見蕭銘玉一臉靜謐的睡在旁邊,他身上的褻衣散發着一股檀香,香味比平日好似要來得濃重一些。
顧蘇落一時間也不知自己是習慣還是不習慣,只擡手摸了摸鼻頭,挪着身子就要下牀。
然而她剛一動,蕭銘玉就撫上她的肚子,顧蘇落垂眸一看,發現他還閉着眼睛,不由好笑:“醒了就趕緊起來,我肚子餓了。”
她現在確實很容易肚子餓,昨夜蕭銘玉去見樂師的時候,其實她還特意等了半個時辰,後面實在熬不住才睡下。
一個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去別人家的女子那裏,顧蘇落心裏不說不悅,但好奇肯定有,相信是一回事,但想知道他去幹什麼也是真的。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但這會兒見蕭銘玉回來,她又什麼都沒去問。
然而,她沒問,蕭銘玉倒先不高興起來,摟着顧蘇落的大手微緊了緊,把頭埋進她的大腿一側,輕沉的聲音竟帶了絲埋怨:“落兒,我心情不好。”
“……”顧蘇落噎了噎:“可是出了什麼事?”
畢竟是漠北送來的人,難道那樂師爲難他了?
想想也不應該啊,蕭銘玉可是大寧的王爺,她怎麼敢在他面前造次?
那就是……在別的地方遇到了什麼困難?
“昨夜我去廡房,落兒怎麼都不挽留我?”
“……”蕭銘玉怨怨的吐了一句,顧蘇落直接抽了嘴角:“啥?”
“我去見別的女子,落兒怎麼就這麼讓我去了?”昨晚沒反應過來,後來想想那樂師的話,其實很有道理,他去見別的女子,顧蘇落怎麼什麼都沒說?
她難道就不在意麼?
顧蘇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一把將他推開:“懶得理你,走開,我肚子餓了!”
“我不。”蕭銘玉這才睜開眼,起身又將她纏住:“落兒,你安慰一下我。”
顧蘇落要被他這模樣氣笑了,明明是他說要見那樂師的,她擔心壞事所以才什麼都沒說,這會兒他反倒還怪起她來了。
不過,蕭銘玉這樣,倒讓她連心裏的那丟丟好奇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伸手一把捏住他的臉蛋,氣道:“我說我肚子餓啦!我不喫孩子也要喫,你要還困就繼續睡,我自己起來找喫的!”
“落兒!疼!”
“再鬧我真的生氣了。”顧蘇落好笑,鬆手摸了摸他的臉:“若真在意,以後就別出這等主意了,來去我也不喜歡。”
“好。”反正他本意也不在此。
就在這時,一小廝的聲音匆匆響在門口:“王爺,娘娘?”
蕭銘玉擡眸:“何事?”
“稟王爺,漠……漠北太子來了,如今正被離侍衛攔在了門外,王爺可要接見?”
小廝的聲音匆忙又吞吐,顧蘇落愣了愣,看向蕭銘玉,卻見蕭銘玉很淡然的吐了聲:“知道了。”
“……”外面的小廝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是”的一聲退了下去。
顧蘇落好奇:“怎麼回事?”
“不過是把樂師退了回去,巴圖和坦估是來興師問罪的。”送回去的過程到底血腥,蕭銘玉選擇閉口不言。
“欸,退了回去?什麼意思?”
“本來就是爲了駁漠北面子而做的。”蕭銘玉笑了笑,沒再多說,擡眸喚了聲:“來人。”
下一刻,夏竹就端着洗漱的熱水進門,隨在身後的是端着早膳的彩雲。
如果對方是薩仁,蕭銘玉的確不好打發,但若是樂師就另當別論了。
顧蘇落見他不欲多說,撇了撇小嘴,也沒再多問,轉了話鋒:“漠北太子來訪,你就這麼把他晾在外面?”
“不僅要把他晾在外面,以後不管是巴圖和坦還是薩仁,送來的請帖與拜帖都要一律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