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論劍?
略加思索。
余天一笑。
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隨即帶着丁力和李二妹出門,共同前往清風酒樓。
時值夜晚。
位於深城市區的清風酒樓人潮攢動,這棟三層樓的仿古建築,在深城頗有名氣,不比春城的黃河酒店以及京城的京城飯店差。
上到二樓。
推門進了裝飾典雅的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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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華強和劉慧二人正坐在靠內的大圓桌旁,桌子擺了幾瓶好酒,涼菜先點了,熱菜還沒點。
“賢弟,請坐。”
劉華強伸手示意。
“仁兄,安坐。”
余天照例拱手,落座後,問道,“不知仁兄這次讓我去而復還,是爲何意?”
劉華強沒言語。
看了一眼劉慧。
劉慧露出笑臉,說道,“當然是爲了感謝你救了我!不管你當初是怎麼想的,總而言之,沒有你出現的話,我的胳膊肯定會被趙春雨派來的人打斷,所以感謝還是要感謝的。”
她的話語多少帶着點兒溫柔。
有時候。
人只需要通過一件事的教訓,便能徹底改變。
余天也不覺得尷尬。
反正事情都聊開了,坦坦蕩蕩最好,直言,“事情都過去了,也正如劉大哥所說,這番感謝我受之有愧。其實我本來可以早提醒你們的,但我爲了自己的利益,非要導演如此一出根本不算精妙的戲碼,其中我也有錯。”
坦誠是大殺器。
直言不諱最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劉華強也頗爲喜歡這種感覺。
“哈哈哈!”
劉華強大笑道,“除此以外,我還有個問題。一下午的時間,我特地找人打聽了一下京城的事兒。我說賢弟,你和柳傳華之間的仇恨可不淺吶,你爲什麼非要在商業上置他於死地,就不能大家合作共贏,把價格提高起來,好好地賺取老百姓兜裏的錢嗎?”
“…”
余天先沒回答。
心說劉華強果然派人打聽了。
看來剛纔留的鉤子不錯。
故意說出日本人和家國仇恨,真的勾起了劉華強這個自稱‘大義之人’的極大興趣。
劉華強繼續道,“說吧,但說無妨,不怕告訴你,只要你說得符合我的心意,那我願意把你想要的技術無償送給你,就當是你救我妹妹的酬謝了。”
話落。
丁力和李二妹的眼珠子立刻亮了起來。
丁力急得跟什麼一樣,趕緊給劉華強倒了杯酒,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劉哥!夠意思!牛逼!真仁義!”
李二妹也湊到近前,笑臉如花,“劉哥,來抽一根,你這可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啊,我們真的太需要電子躍遷的技術了!”
能不急嗎?
新科成立至今,一直處於賠錢模式,一分錢的收入都沒有!
丁力急着和李二妹結婚洞房。
李二妹急着掙五百萬回村打老家人的臉。
兩人日想夜想,日盼夜盼。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就看余天怎麼樣能說出讓劉華強足夠滿意的話來。
“真要聽?”
余天呵呵一笑,面色沉穩,“你要是想聽理由的話,我可以說,但我絕不會順着你想聽的話茬兒講下去。”
“哈哈哈!”
劉華強抽了口煙喝了口酒,“行!不愧是黃老邪,夠倔強!不過我有言在先,你要是說得不入我耳,這份技術,我絕對不可能無償讓給你。”
丁力覺得這道題很要命。
什麼叫入耳?
嘴巴長在劉華強的腦袋上,他想說入耳就入耳,想說不入耳就不入耳。
這種情況。
就好比劉華強的手裏抓住一隻大鵝,控制住它的咽喉,讓余天猜大鵝的生死。
生死都在劉華強的掌控中。
你說鵝活鵝就死,你說鵝死鵝就活,兩頭堵,永遠不可能猜對。
余天卻不在乎。
看了看瘋狂眨眼的丁力的和李二妹,隨即緩緩開口,對劉華強說道,“我要幹倒柳傳華,主要有三點原因。其一,我本是疾惡如仇之人,當初柳傳華爲了佔有盼盼電器廠的土地,險些將劉家父女置於死地,我與劉家父女交往深厚,豈有不管之理?其二,我自己有份私心,爲了以後來深城發展,我必須在京城留下一些心腹之人維持我打下的江山,這也是我爲什麼如此幫助劉家父女的另一層原因。其三,不得不提的家國仇恨,菲爾電器廠背後是三洋,三洋是日國的,我自了解到過去先烈們爲了我國人民拋頭顱灑熱血與小日子拼死抗爭之後,就已經與他們結下了永久的不共戴天之仇。不怕你笑話,假如現在發生戰爭的話,我願意傾其所有資產支援我國軍事力量,這便是我最本真的想法。”
“原來如此…”
聽聞余天的長篇大論,劉華強深吸一口煙霧,嘆了口氣。
轉瞬間。
他又露出笑臉,搖頭笑道,“賢弟,家國仇恨是過去的,與咱們現代人無關。我覺得你更應該活在當下,忘卻以往的一切,以賺錢爲目的,以斂財爲己任,無需考慮太多,你覺得呢?”
這算是給了個臺階。
劉華強表現出了兩人思想的不同之處。
丁力和李二妹瘋狂眨眼,示意余天趕緊同意。
答應一下唄。
也掉不了一塊肉!
先把技術弄來,以後再說以後,這沒啥難度吧?
“我覺得?”
余天無視丁力和李二妹的眼神兒,冷冰冰地對劉華強說,“我覺得你要是真這麼認爲的話,純粹是腦袋裏有泡!愛國不是空談,一個人如果連家國仇恨都能輕易忘記的話,那他就不配稱之爲人!爲什麼我們一直提倡自強自立,爲什麼我要投資數百萬搞科研公司?賺錢是其次,在賺錢的同時,讓我國經濟和技術同步實現騰飛,這纔是我最想要的!別忘了一句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果現今男兒連這點熱血都沒有的話,活着還有什麼勁兒呢?枉你自稱大義之人,我看,不過一介匹夫爾!”
“送客。”
劉華強攤了攤手,“你說的一切,我都不認同,你走吧。”
“告辭。”
余天起身,一拱手,快步走到門口。
丁力和李二妹緊着往回拽,但絲毫不起作用。
余天走到門口,忽地站住,只給劉華強展示背影,莊嚴說道,“我永遠都尊重魯迅先生。正如當初在春城送給趙家人一樣,現在我也送你一段話: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中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我們新科的目標不僅是千億產業,更是逐光而行。而這份光,就是照亮我國科技,讓之成爲世界上最爲矚目耀眼的新興之光!”
砰。
門重重關上。
腳步聲漸漸遠去,劉華強看着背影,直皺眉頭。
“哥…”
劉慧在一旁說,“你總說你是大義之人,總拿金庸武俠小說中各種英雄豪傑與你自比。我還記得,人家小說中可是大英雄們不惜戰死抵抗金軍外敵的情節。現如今,余天這個年輕人與日本科技的爭鬥,不也和武俠小說中描述的一樣嗎?”
確實一樣。
劉華強豈能不知?
他搖了搖頭,笑道,“我當然知道,我也確實是大義之人,我想幫他也不假,但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劉慧一臉不解。
“余天說的話很符合我的心意,但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爲這小子的眼神兒,不像年輕人。我總感覺他在用思想和語言拿捏我…”
劉華強說罷,深吸一口氣。
隨即踩滅菸頭,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