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呈聽着她的荒唐語錄,怒上心頭,兩根手指鉗住她的下頜,“你說話真的越來越無所顧忌了,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離不開你?”
“我纔沒那麼自戀,我只是單純想掙點小錢罷了。”她眉毛高挑,繼續挑釁着。
他薄脣緊抿,眼眸深寒,裏面隱藏着一股火苗,吐字如冰珠:“行,我叫助理把她的地址給你,從明天開始你就去照顧她,我付你10萬一個月。”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愛財到何種程度,愛到連這種屈辱都可以忍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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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禾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沒問題,還有請你把昨天我出席宴會的錢付了,我還被別人出言重傷外加潑冰水,這算是工傷了吧?你就多賠一萬!”
聞言,凌司怒不可遏,甩開她的臉,不甘示弱地回懟:“只要你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替我照顧好了,想要多少錢都可以,那可是我凌家的第一個孩子,出任何問題,你麻煩就大了!”
他冷漠地穿好衣服,直接摔門而去。
柳禾看到他離開後,再也忍不住,放下全部的堅強僞裝趴在牀上痛哭起來。
凌家的第一個孩子,這話親自從他嘴裏說出來好傷人,像是有一千根針紮在心頭,疼痛萬分。
她吩咐傭人買來避孕藥,就着水,痛快地吞了下去。
以防萬一,她不想孩子出生在這樣複雜的家庭裏面,難道以後要她的孩子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爭寵嗎?不,她做不到,也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她的孩子,應該要出生在一個健康溫馨的家庭裏面,他要有一個溫柔負責的好爸爸。
而凌司呈,他現在去哪裏了?又去那個小三家裏了吧?
喫完藥,她躺在牀上,眼淚順着臉頰流到脖間,臉上血色盡失,整個人像是被冰水澆透一般無力。
凌司呈這麼對她,可她心裏還是做不到完全都是恨,有了夫妻之實後,反而對他的情感更加微妙起來。
其實,她更恨的是自己沒出息。
突然,微信視頻鈴聲響起來。
她強撐精神起來接通,原來是凌老爺子,這段時間不見,老爺子消瘦不少,他鼻子間插着氣管,看起來虛弱蒼白。
柳禾看到他這樣,眼淚瞬間忍不住爆發了,“您的病情怎麼樣了?我很擔心,那邊的飯菜你喫得習慣嗎?”
“喲,你怎麼哭了?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凌德權見不得她委屈的模樣,這麼久以來,他早把她當成親閨女一般了。
她擦擦眼淚,擠出一張笑臉來,不想讓他擔心。
“沒有,是我太想你們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呀?”
“可能還要休養幾個月,到時候回來,我還想嚐嚐你做的那道什麼猴頭菇…”
“猴頭菇黨蔘小米粥。”
“哎,對對對,就是這個,好久沒喫到了。”
“好,我等你們回來。”
柳禾知道老爺子這是故意在挽留她,不想傷老人家的心,於是痛快答應了。
兩人掛掉電話後,凌德權看着手機陷入無盡憂思中,老實說,他這身體誰也不敢保證他能活多久。
如果到時候他撒手人寰,兩兄妹倒是各有照應,可是柳禾應該怎麼辦?
當初…柳禾的親生母親將襁褓中的她交託給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決定了要好好待她一生,可現在老柳走了,自己身體也不行了。
是不是,應該把身世告訴柳禾的親生父親。
突然,病房門打開,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約莫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提着幾籃水果走進來。
他長得高大富有精氣神,某人的神態真是和他像極了。
“徐老哥,好久不見了!”凌德權坐起身來,想要倒杯水招待他。
徐駿趕忙扶起他躺下,關切詢問:“你看看你,那年分別的時候,身子骨還硬朗得很,現在怎麼累成這樣了。”
“可不是嘛,人不服老不行啊。”
遙想起當年,他,徐駿,老柳一起到村裏駐紮,那時候大家意氣風發,現在死的死病的病,真是物是人非。
“老徐,我聽說你在這M國已經有三家上市公司了,這幾年生意做得不錯啊,”
“哪裏,做點小生意罷了,還是凌老哥的企業厲害。”
“這你就不要謙虛了,你當年可是我們之中最有生意頭腦的一個。”
凌德權笑笑,當年這徐駿退伍後,就跟另一個家族聯姻出國做生意了,做到現在,他的徐氏集團並不比GM集團差。
兩人互相回憶往昔,說了好一會兒話,徐駿不想打擾到他休息,先行告退了。
凌德權看到他離去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當初的事情應該跟他說嗎?
徐駿年輕的時候和來下鄉教書的女老師兩情相悅,可由於門第關係,徐家棒打鴛鴦,逼迫他回家聯姻,隨之兩人分手,當時那個女老師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可是不想耽誤他的前途,只能隱瞞。
女老師難產將死之際,將孩子託付給他們,並囑託將這件事永遠保密。
正好老柳家妻子沒有生育能力,這纔給那孩子抱回家好好撫養起來。
這也就是爲什麼,老柳夫妻去世以後,他要讓凌司呈娶柳禾進門,是爲了承那段戰友時光的情分,讓這孩子一輩子衣食無憂。
可是凌司呈那麼叛逆反骨,怎麼看都反而是害了她。
老徐要是知道他還有個親生女兒,不知道該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