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按你的意思辦吧。”李夫人低下頭,轉動着自己手腕間的玉鐲,“只要你顧忌着國公府的名聲。”
陸淵笑了笑,淡淡說道:“母親放心,兒子今夜就將那人抓獲。”
李夫人的目光中帶着詫異:“莫非淺淺突然記起了害她之人?”
陸淵搖搖頭說道:“兒子今日還不曾見過她。母親,兒子向你借一下趙嬤嬤。”
“好。”李夫人看了看趙嬤嬤點頭應道。
趙嬤嬤拿着名冊與李夫人對了個眼色,躬身向陸淵行了個禮,無聲跟在他的身後。
出了惜福院,陸淵徑自往那樹蔭小道走去。趙嬤嬤知他要去出事地點,忙帶着兩個小丫頭提着燈籠爲他引路。
“世子,就是這處,蘇姑娘就是在這裏被人扼住喉嚨撞向樹幹的。”張嬤嬤輕聲說道。
陸淵走近大樹,藉着燈籠的光仔細看了看樹幹,在樹幹的一側似乎還掛着幾根細絲,陸淵用手一捻,手上觸到一縷頭髮。
他看了半晌,臉色忽變得陰沉。張嬤嬤摸不透他的心思,見他半晌不說話,忙輕聲說道:“蘇姑娘的額頭有些擦傷,不過還好,只擦破了點油皮。要不是那歹人以爲自己得逞了放鬆了些,蘇姑娘還沒有機會反擊逃跑呢。”
“她倒是有些小機靈,也不怕被撞得頭破血流。”陸淵冷冷說道,手不輕不重地擊打着樹幹,彷彿想要判斷出樹幹的硬度。
趙嬤嬤不敢答話,只站在他身旁。陸淵又在四處看了看,俯下身子在草叢中找了找,從地下撿起個東西用帕子包起來放入自己的袖袋。
“趙嬤嬤,今日共有幾個婆子在後院服侍?”他回過身厲聲問道。
“回世子,今日共有十八個婆子在後院服侍,這是名冊。”她舉手將那冊子遞過來。
“哦,你們是否一一盤查過?”陸淵目光定定看着張嬤嬤,讓張嬤嬤突然緊張起來。
“回世子,夫人讓老奴和錢嬤嬤兩個一起覈對過名單,我們後院人不多,也就五個院子有嬤嬤婆子,另加幾個廚房做飯的。老太太院子裏那四個一刻都沒出過門,還有兩個也沒有落過單。夫人院子裏也一樣。後院除了您院子裏的張嬤嬤,就剩下小姐院子裏那四個管事嬤嬤,她們都是要跟着小姐嫁過去的,都忙着小姐出嫁的事,根本就沒有出過聽風院。”趙嬤嬤不愧是幫着夫人料理中饋的管事嬤嬤,說話利落,三言兩語就將情況稟明瞭。
“小姐院子裏就只有四個?還有兩個呢,是誰?又去了哪裏?”陸淵目光幽深。
“回世子,一個是於嬤嬤,小姐昨日讓她回家歇兩天,過兩日就要派她去陪嫁的莊子上了,一個是王婆子,這兩日身體不適,小姐報請夫人同意後特許她回去了。”趙嬤嬤說得清清楚楚。
“這兩人出去可交出了進內院的對牌?”陸淵望着拐角不遠處的東院慢悠悠問道。
“這……”趙嬤嬤的目光有些遊移不定,她胖胖的圓臉上有了一絲汗意。
“趙嬤嬤儘管說。”陸淵心中有了主意,“若是不清楚,我們不如去問問小姐。”
“世子……”趙嬤嬤遲疑了半會說道,“於嬤嬤一直是小姐院裏的管事嬤嬤……”
陸淵看向她。
“老奴看在小姐的面子上……這事是老奴的錯。”說着,趙嬤嬤乾脆利落地跪下了,“昨日老奴並未收到這兩位交上來的對牌。”
“既這樣,張嬤嬤就去將這兩人叫來,就說小姐有要事吩咐她們兩個。我在聽風院等着。”陸淵點點頭,帶着兩個小丫頭往聽風院走去。
陸嫣並不知道今日下午發生的事,見哥哥過來很是高興,忙將他讓到堂上。
“咦,哥哥怎還沒換下官服,這是剛從官署回來?”陸嫣見哥哥風塵僕僕的樣子,忙關心地問道。
陸淵朝妹妹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想着妹妹過幾日就要嫁入侯府,就先拐過來看看妹妹。”
清風端着倒好的茶過來,陸嫣接過遞給陸淵,鼓着嘴佯裝埋怨地說道:“哥哥如今倒是很會哄人了,妹妹知道哥哥是個大忙人,這會過來聽風院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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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瞞不過妹妹。”陸淵接過茶杯,只覺口乾舌燥,飲了一口清茶潤了潤喉,這才說道,“你昨日打發的那兩個嬤嬤,我讓趙嬤嬤請她們過來,我有事要問她們。”
“哦,莫不是她們又做了什麼上不了檯面的事?”陸嫣臉色一變,又急又氣地問道,“是不是她們仗着我年紀輕,臉皮薄,不好使勁懲罰她們,她們是要翻天了!”
“妹妹,彆着急,這事還沒有定論。”陸淵輕聲安撫妹子,“這一回,你就聽哥哥的。”
兄妹兩個靜靜喝了會茶,因着這些嬤嬤婆子都住在國公府後頭的巷子裏,因而過不了多久,張嬤嬤先帶着王婆子進了廳堂。
“世子,小姐。”粗嗓門的王婆子先行了一禮,笑呵呵說道,“老奴休息了兩天,正想明日就來銷假,不成想趙嬤嬤就來了。”
“今日下午你在哪裏?”陸淵並不和她廢話,“有人看見你回了國公府後院。”
“沒有的事,世子,老奴下午和媳婦子做了些甜食,想着小姐愛喫,這不,包袱裏放着還熱乎着呢。”王婆子一邊說一邊解開包袱,拿出一罐子蜂蜜桂花糖來,“左鄰右舍都來幫忙了。”
陸淵點點頭,揮手讓她退下了。
“哥哥,是她嗎?”陸嫣急道。
陸淵搖搖頭,目光鎖定在剛剛入內的於嬤嬤身上。
於嬤嬤一身乾淨利落的打扮,好像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於嬤嬤,大晚上的,你要出門?”陸淵淡淡問道。
“世子爺,哪裏的話,老奴向來喜歡穿得妥帖點,這,小姐也知道。”於嬤嬤朝着陸淵諂媚地笑了笑。
“那就好,於嬤嬤,這兩日你丟沒丟過東西?”陸淵一邊說,一邊從袖袋裏摸出一個絹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