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安夏疑惑的眼神,陸北川準備鬆手,但在放手前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一句。
“這事別聲張。別讓別人知道。”
安夏蹙眉,不能理解:“爲什麼?”
陸北川沉默了半晌,說:“我自有這麼做的原因。她也不容易。你別跟她計較。”
頓了頓後,陸北川又補了句:“也別去碰她肚子裏的孩子。”
安夏纔有震驚瞬間被陸北川這關心的叮嚀給擊打得煙消雲散。
“她不容易我就容易了?這麼多回了你看不出來每次都是她來主動挑釁我,跟我鬧事的嗎?”
安夏嘴角淡揚,目光從陸北川陡然沉默的嘴脣漫然掠過,脣畔染上些譏諷的弧度。
“我不屑於對她那種人動手。你要是不想她出事,就把她管好。”
安夏一直以爲自己會很介意陸北川和明希羽死灰復燃發生關係。
覺得對他的失望有很大一部分是來源於此。
但現在看來,陸北川的反應纔是最讓她寒心失望。
即便他沒有跟明希羽發生任何關係,安夏也還是寒心,沒有一絲緩和。因爲他從始至終都是想着明希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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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目睹了多少事,不管他是否真的清楚明希羽的劣根,他都是站在明希羽那邊,都是向着她。
陸北川擰眉正要開口,兜裏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拿出來一看,手機屏幕上希羽兩個字的備註在不斷閃爍着。
安夏冷哼出聲:“還不接?人家那麼不容易,肯定是有事要找你過去呢。”
明希羽不偏不倚在這時候打來電話,那十有八九是知道陸北川也在新康醫院了。
關於她是怎麼知道,安夏並不感興趣,她現在只想讓陸北川快點離開。
跟他坐在一塊,那空氣都讓人聞着反味。
陸北川看了眼安夏,又看了眼手機,像是陷入了兩難的糾結中,沉默幾秒,他起身走遠接起了電話。
安夏輕笑兩聲,涼薄的聲音裏透着森然的寒意。
果然,只有明希羽纔會是他的第一選擇。
就算早知如此,可如今再次親身經歷一遍,安夏的心臟還是會疼,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劇烈的痛從心臟蔓延到指尖,又蔓延到全身。
她早就不該再對陸北川抱有任何想法和希望的。
聽到明希羽在電話裏虛弱無力的聲音,陸北川不耐地雖然嫌煩,但還是過去了一趟。
過去之前,陸北川猶豫了一會走到安夏身邊想跟她說一聲,但她已經閉上眼歪過頭倚着邊上的靠背睡着了。
感受到男人的氣息逐漸飄遠,安夏數着秒數緩緩睜眼,確認陸北川已經徹底走遠了之後,安夏拿出手機。
“喂,清予,你在哪?”
–
十五分鐘後。
安夏被江清予轉移到她酒吧附近的診所繼續輸液。
江清予看着她毫無血色極其虛弱的臉,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說你,都決定要離婚了還要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自己還生着病呢,還折騰轉移陣地。雖然你們要離婚了,但你好歹現在也還是正宮娘娘呢,你還躲起來。”
安夏疲憊地揉着太陽穴,雙眼闔着。
“我不是躲明希羽。是不想看到陸北川。也不想聽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說辭。”
一想到陸北川剛剛說的那些話,安夏就覺得噁心反胃。
手機鈴聲響起,安夏以爲是自己的,趕緊睜開眼,結果卻發現是江清予的手機響了,眸底極快地掠過層失望。
江清予直接掛斷,又開始教育安夏。
“那你也不能躲啊,做錯事的又不是你。”
她話沒說完,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江清予再次掛斷。
“我跟你說,那渣男下次要是再這樣,你就硬氣點直接懟回去罵回去!罵不過你就叫上我!大不了我那酒吧就不開了,回家繼承家業也挺好的。”
江清予話才說完,手機就又響起來了,安夏連個接話的空隙都沒有。
見她又果斷掛斷,安夏有些好奇。
“誰啊?一直給你打電話。”
江清予擺了擺手:“沒什麼,騷擾電話。”
剛說完,那電話又打了過來。安夏更加好奇了。
“你有完沒完?!”江清予接起電話,暴躁一頓輸出:“說了不買房不買房!你是耳朵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講幾遍了都理解不了記不住!”
電話那頭的裴茗:“……”
邊上的裴母聽到就快要衝出聽筒的罵喊沉默了片刻。
“這就是你最近在交往的對象?”
話音落下,裴母神情複雜的又是幾秒沉默。
“你什麼時候喜歡這麼……潑辣的了……”
另一邊,江清予眼底晃過幾分心虛地把手機關機往包裏一丟,又雄赳赳氣昂昂地拉着安夏做壯膽宣言。
“以後你別怕了,你在陸家的靠山回來了,以後那個陸北川要是再敢說你什麼,你就把靠山拉出來!震懾住那臭男人!看他還敢不敢對你那麼囂張!”
“靠山?”安夏疑惑。
這時小診所的推拉門從外被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哈嘍安夏,好久不見了。”
安夏意外的看着陸子行。
倒不是許久沒跟他見面了,而是隻是一段時間沒見,他整個人曬得黑黢黢的,一點也看不出以前那奶油小生的樣子了。
“好久不見……”安夏忍不住問:“怎麼一段時間沒見,你曬成這樣了?”
陸子行移開雙眸,似乎有些難爲情,說:“沒什麼,就是覺得黑點更有男人味,就去做了個美黑。怎麼樣?應該比以前好看吧。”
安夏下意識的沉默已經做出回答了。
雖說是表兄弟,但陸子行和陸北川完全是兩種風格的長相,陸子行的五官比較柔和,就適合白白淨淨的,不像陸北川五官比較硬朗,不管皮膚是黑是白都能合適。
尷尬兩個字在空氣中瘋狂涌動,過了好一會安夏才勉強擠出兩字:“挺好。也挺好的。”
陸子行僵硬假笑,插在口袋裏的手早已經緊握成拳。
都是陸北川那個挨千刀的傢伙弄的!
非要把他調去什麼西北做什麼考覈研究。
他皮膚本就細嫩根本經不住西北那邊天氣的折磨,才一個禮拜,就黑黃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