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泱當然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疼愛自己這唯一的妹妹，便要將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在尚泱看來，自己給的並不算多。
如果不是怕給白心予添麻煩，她想給的更多，更多，更多……
“小九兒啊，這個……人心是很複雜的。”九爺知道想要給尚泱解釋人性是非常難的事情：“有的時候，你對一個人太好了，反而是一種錯，她可能不會感激你的付出，反而會因爲你的付出而覺得有壓力，會覺得你在施捨她，這對她來說可能……不是好事。”
“心予沒有這樣想。”尚泱不覺得白心予會因爲她的付出而有壓力，畢竟她已經剋制了。
“就算白心予沒有壓力，但……老三想要查你在南城的事情，也不難啊。”九爺提醒道：“你想隱瞞白心予是你妹妹的事情，我覺得你做的很對，你想對她好，也無可厚非。
可你做過的一切，在某個特定的時候，可能會引起一連串不好的連鎖反應。
就像你雖然白天在老三面前表現出來你對妹妹不感興趣，但你這兩天一直跟白心予在一起，之前在南城的時候，你也跟白心予在一起，還給她那麼大一筆投資……”
隨着三爺的話說下去，尚泱的表情也逐漸沉重起來。
“我知道你已經考慮了很多了，但這個世界不是隻要你做了完全的準備，就可以萬無一失的。”九爺長嘆一口氣，看着尚泱，眼神也滿是憐憫和心酸，他擡手輕揉了揉尚泱的頭：“小九兒，做人可是很辛苦的。”
尚泱沒有直接表態，她只思索了片刻纔開口道：“九爺，心予的實驗可以緩解我的症狀，救我的命。”
“什麼？”九爺聞聲微微一愣：“她的實驗可以救你的命？”
“嗯。”尚泱點了一下頭，這纔將自己跟白心予相識的過程，她用了白心予給她的香囊，開始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變化，再到後面自己身體情況的好轉，最後還給了一句評語：“心予的實驗進度比您那邊快很多，她的實驗已經到了第三期了。”
“什麼？”九爺噌地站起身來：“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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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您見過我說謊嗎？”尚泱眼神平靜地看着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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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她！”九爺說着便要往外走。
“她現在應該休息了。”尚泱看了一眼自己的腕錶：“不要去打擾她。”
“這麼重要的事情，打擾她一會兒怎麼了！”九爺急了，這可是關乎尚泱的性命啊！他忙了這麼多年，不惜踏上老三的賊船，爲的不就是這個！
“不要去打擾她！”尚泱一記眼刀丟向九爺。
“……”九爺的嘴角抽了抽，末了也只能服軟：“行吧，那就明天早上，明天早上行了吧！”
“您早點休息。”尚泱道了一聲晚安便徑直起身回了臥室。
“真是的……”九爺今晚已經知道在尚泱的心裏，那個白心予有多重要了，可他怎麼都想不到，尚泱還真把那個便宜妹妹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啊！
想到這裏，九爺的語氣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句：“就算不是喫軟飯的野豬，也是個啃姐族！真是的……”
另一邊，在藥神居的白心予並沒有如尚泱所想已經休息了，而是在跟宇文啓通電話。
“你給我打電話沒關係嗎？”白心予聽着宇文啓的聲音有些緊張。
“沒關係。”宇文啓之前被尚泱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想了很久也不安了很久，最終才決定給白心予打這一通電話：“你是不是要休息了？”
“快了，不過這會兒還不太困。”白心予披了一件外套在肩膀上，歇靠在背後的軟枕上，又用單手掖了掖蓋在腰際的被子：“怎麼了？你的聲音怪怪的。”
“心予，之前在宇文家，你……你是不是很想逃離我？”宇文啓還是問出了這一句話：“不是你懷孕之後的事情，是在那之前。”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白心予有些意外，她其實不是很想重溫那段時光，但既然宇文啓提起來了，她也跟着回憶了一下：“我嫁進宇文家時已經被白家折磨了很久，對自己在宇文家的生活沒有任何信心和期待。
我當時很慌張，也很害怕，你……你也知道，你不是很擅長溝通，也沒有給我任何信號。
我嘗試過想要接近你，想要做好宇文夫人，但我畢竟是在山裏無拘無束的長大，我不懂這些豪門裏面的規矩，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好像無論我做什麼都會鬧笑話，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每個人對我都只有惡意，我找不到自我，也看不見未來。
那段時間，我其實挺痛苦的。”
白心予還是第一次跟宇文啓這樣直白地說起自己當初的感覺，她當時已經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了，不然也不會被尚薇騙出宇文家。
從宇文家逃出來的時候，她真的以爲自己是在自救，是在奔向自由，可沒成想只是跳入另一個火坑。
“對不起。”宇文啓聽着白心予的話，只覺得心如刀絞：“心予，對不起。”
聽着宇文啓真誠的道歉，白心予也紅了眼眶：“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心予，你……會不會覺得離開我，你會過得更好，更自由……”宇文啓的聲音有些虛，似乎很怕聽到一個他接受不了的答案，卻也知道不論如何，他都該知道白心予的想法，尊重她的選擇。
“不會。”白心予的語氣很是堅定，那條路她走過，並沒有好多少：“如果能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你。”
這就是她重生之後所做的事情，命運給了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她仍然是宇文夫人。
聽見白心予這樣說，宇文啓心中滿是感慨，在感動之餘更加覺得愧疚：“對不起。”
“你今晚真的好喜歡道歉啊。”白心予無奈的笑了笑：“怪怪的，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在懷疑自己到底配不配跟你在一起。”宇文啓回憶起尚泱質問他時的語氣，都還覺得胸口悶疼。
“你配嗎？”白心予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幾個分貝：“我現在肚子都大了，你開始懷疑了，你早幹什麼了！你是不是變心了？你膩了？你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幹嘛！你趕緊給我解釋清楚！不能低於五百字！老子數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