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神偷

發佈時間: 2024-11-02 15:2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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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的人目送警員離開,稍頃便推門而入。

 黎俏擡起頭,視野裏走來一位穿着白襯衫和藍西褲的男人。

 年約三十五歲左右,氣質很成熟,舉手投足都是歲月沉澱後的穩重。

 對方徑直走到商鬱的面前,脣邊含笑地喚他,“衍爺,好久不見。”

 男人瞥了眼黎俏,見她還在凝神打量,略顯不悅地抿了抿薄脣,“坐吧。”

 蘇裕景,隴淮蘇家現任掌權人。

 他和商鬱之間的互動,算不上特別熟稔,至少不似朋友那般熱絡。

 “這位是?”蘇裕景入座後,捲了捲衣袖,偏頭看着黎俏,眼神有些詫異。

 商鬱端着茶杯淺抿,“我的未婚妻,黎俏。”

 蘇裕景眉眼掠過驚訝,很快又歸於平靜,他微微頷首,“你好,黎小姐,我是蘇裕景。”

 黎俏禮貌且客套地和他寒暄了一句,放下手中的蘇繡畫冊,就聽見男人沉沉地開腔,“蘇繡莊丟東西了?”

 蘇裕景靠着椅背,面露憂色地點頭,“嗯,前兩天在國際繡展上,丟了一幅價值上億的蘇繡唐卡圖,警方懷疑是一個叫莫覺的國際慣犯偷走的,不知道還能不能追回來。”

 莫覺,這個名字有點奇特。

 神不知鬼莫覺麼?

 黎俏一聲不吭地聽着蘇裕景的解釋,幾分鐘後也知曉了來龍去脈。

 那幅蘇繡唐卡圖,是百年前傳承下來的工藝品,屬於現存至今保存非常完好的唐卡。

 也可以說是蘇家的傳家寶。

 這次的國際繡展,爲了把蘇繡唐卡工藝發揚光大,蘇家便把這幅唐卡圖裝裱起來送到了展會。

 原本展會的安保措施很嚴密,各種紅外監控和防盜措施也非常到位。

 但誰也沒想到,這麼一幅蘇繡唐卡圖,竟然在前天晚上被盜走了。

 “他在國內盜竊,怎麼還需要國際刑警配合抓捕?”

 這話,是黎俏問的。

 她在蘇裕景的闡述中,不免被勾起了少有的好奇心。

 國際刑警,那是宋老六的業務範疇。

 蘇裕景揉着眉心輕嘆一聲,“我也不太清楚,警方只說他很少在國內出手,大部分時間都遊走在國際上,名頭很響亮,而且獨來獨往。

 他自詡神偷,曾經還混進了國外著名的博物館把文藝復興時期的畫作給偷走了,但是後來又給送回去了。

 聽說國際刑警已經盯他很久了,但就是找不到他的藏身之處。”

 說到這裏,蘇裕景臉上的表情更加煩悶了。

 那幅蘇繡唐卡圖價值連城,最重要的是,那幅圖的藝術價值是無價的。

 如果能被送回來還好,倘若真的被販賣到國外,想再追回來就難如登天。

 唐卡,本身就藏文化的無價寶。

 這時,商鬱的指腹摩挲着茶杯,偏頭,很低緩的問道:“需要幫忙麼?”

 蘇裕景蹙了蹙眉,“先不用,國際刑警那邊已經派人來了國內,如果有機會接洽的話,我先問問他們的進展。”

 “嗯。”男人並未強求,茶室內安靜了幾秒,蘇裕景這纔想起正事,“對了,繡娘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就可以量身。”

 聞此,商鬱薄脣勾着淡笑,望着黎俏昂了昂下巴,“去吧。”

 黎俏詫然地挑了下眉梢,“給我?”

 男人壓着薄脣,笑意高深。

 ……

 蘇裕景命人帶黎俏去了裁縫室,剛進門,七名繡娘就圍着她開始進行量體,時間一分一秒過後,足足半個小時,纔算結束。

 與此同時,後院花池,一片假山溪流的美景之中,男人坐在太師椅中,手裏夾着煙,和蘇裕景在低聲聊着什麼。

 “隴淮蘇家的十三個堂口都已經穩定了,如果暗堂有什麼需要,蘇家堂口義不容辭。”

 商鬱送煙到薄脣中吞吐,白霧嫋嫋,嗓音淡漠而低沉,“既然當初退了,就好好做你蘇家的生意,二堂已經安排了新堂主,他會全力以赴。”

 聞聲,蘇裕景舔了下後槽牙,直視着男人冷峻平淡的臉色,“堂主,即便我退出,但只要暗堂需要,我都……”

 話未落,商鬱擡起夾煙的手,打斷了他的話,“蘇家沒必要摻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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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裕景心頭一震,良久都沒有說話。

 他曾是暗堂四大堂主之一,卻因爲要接任蘇家,無奈之下只能退出。

 蘇家這一脈,只有一兒一女,他妹妹已經離家多年,蘇父年事已高,精力不足以再繼續打理家族生意。

 對蘇裕景而言,他沒得選擇,只能回家繼承家業。

 但他的內心深處仍然對堂主和暗堂保持着最初的敬畏和歸屬。

 ……

 黎俏跟着老裁縫來到後院花池,商鬱和蘇裕景恰好結束了交談。

 男人掐了煙站起身,牽着黎俏的手便離開了蘇繡莊。

 蘇裕景佇在門外凝神許久,無聲喟嘆着,心情很複雜。

 他這輩子,最欽佩的男人,就是南洋商少衍。

 殺伐決斷,狠戾囂張,可他對自己人又是絕對的義薄雲天,重情重義。

 當年退出暗堂實屬無奈之舉,或許經年以後再回顧此生,難保他不會後悔。

 可沒辦法,人生之路,處處都是選擇。

 另一邊,黎俏和商鬱離開蘇繡莊,轉眼就登上了南淮河的遊船。

 顯然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能容納七八個人的木船上,流雲動作很不嫺熟地搖着船櫓。

 落雨靠着船艙一角,雙手環胸挖苦他,“我還以爲你全能呢,看來你也有做不好的事情。”

 流雲雙手搖着船櫓,同時還要把握好遊船的方向,他抽空甩給落雨一個涼颼颼的眼神,“你來!”

 落雨聳了聳肩,“我拒絕。”

 她也不會搖船櫓,而且那東西比船槳大,根本不好控制。

 流雲白了她一眼,繼續笨拙地搖船櫓。

 他當時自己爲什麼要以安全爲由自告奮勇地划船?

 讓船伕跟着上船不好嗎?

 他現在不止沒表現出自己全能的天賦,還暴露了自己的短板,也不知道剛纔老大和黎小姐有沒有聽到船頭撞到了河岸牆的聲音。

 此時,船艙內,黎俏坐在矮凳上,歪頭看着對面的商鬱,“幹嘛給我做旗袍?”

 先前在蘇繡莊,她從那幾個繡孃的口中瞭解到,他給她預定了十套純手工蘇繡旗袍,其中七件都是紅色的,以酒紅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