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關卡蕭落淨一早就已經打通,趁着看守的護衛軍換班,以替太子妃去給南宮府送花燈爲由順利的在關閉宮門之前出了宮。
出了東宮門,馬車藉着夜色轉角就駛入了僻靜的小巷內,駕着馬車的御風和冬梅早早的就已經等在了巷子深處的陰影裏,聽着行駛進來的馬車的鑾鈴聲,兩人立馬從馬車裏跳了出來。
此時蘇子衿所乘坐的馬車緩緩的前行着,馬車的大小正好能把巷子內的情況擋得嚴嚴實實,藉着夜色昏暗,當馬車駛到右側御風和冬梅所站在的另一條巷子的時候蘇子衿抓起宋醫女,率先將她推了出去。
燈籠的光芒搖曳之下,眨眼宋醫女就穩穩當當的跌入了冬梅和御風的懷裏,悄無聲息。
還不等搖晃的燈籠停下來,蘇子衿緊接着就躍了出去,在馬車行駛過那右側巷子口的時候雙腳無聲的落在了地上,掩藏在黑暗之中,一切仿若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做多停留,蘇子衿轉身就轉進了停放在身後的馬車內,宋醫女隨後跟上,冬梅和御風也反身而上,分坐在駕馬處左右。
御風一揚繮繩,馬立即邁開蹄子來,在有節奏的馬蹄聲下往前行駛。
馬車內,蘇子衿和宋醫女也不停歇,快速的將身上的宮女衣服脫下來,將冬梅準備好的衣服換上,在馬車駛出巷子之前換回了原本的衣衫,而那宮女的衣服則被深藏在了箱子裏。
繫好最後一個盤扣,蘇子衿擡起手撩開窗簾,看着外面寂靜無人的街道落下了心。
“郡主,怎麼樣,我就說吧,你這越往後用得着我的地方越多,我昨天要是依了你,走了話,你今天就哭去吧。”宋醫女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衫一邊得意對蘇子衿努了努嘴。“是,是,是,若不是宋醫女你義薄雲天,我今日真是要哭去了。”蘇子衿笑說着轉過身來,一邊提起筆在信紙上寫着什麼,一邊道:“不過既然宋醫女這般大仁大義,那我自也不客氣了,接下來的事還要仰
仗宋醫女勞累呢。”
“仰仗”宋醫女愣了一下,心中有幾分不好的感覺,想要去看蘇子衿寫的是什麼,可視線纔剛剛轉下去,蘇子衿就已經放下筆將那信紙提了起來,反手就撩開車簾遞了出去。
御風看着蘇子衿手裏遞出來的信上的字,無聲的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
見御風點頭,蘇子衿便將信紙收回,還未等宋醫女看清楚,那信紙就放到了矮桌上的蠟燭上,燃了火被扔進茶杯內,在火光跳躍之下飛快的化作一團灰燼。
看着那灰燼,宋醫女更是覺得一頭霧水,擡起頭來問:“郡主你寫了什麼接下來要仰仗我又是什麼意思。”
“明日你就知道了。”蘇子衿賣着關子的一挑眉,反手從側邊的盒子裏拿出一本書來,靠在軟塌上藉着燈火翻開來。
瞧着她這般,宋醫女就知曉她定然是不
會說了的,也不去自討沒趣的多問,轉過身,靠在軟榻上,露出無所謂的神色來,看着蘇子衿忍不住一笑,微微搖了搖頭,專心看這手上的書。
一月初八,是南楚國祭廟的日子。
不論是和尚,道士,還是未入廟觀的俗家弟子和有心向佛道的人都要去寺廟或道觀進行祭拜,金陵城外的幾處寺廟是人滿爲患,道觀也是門庭若市。
不過有一座孤山上的小道觀卻尤爲的清靜。
道觀很小,大約也就三丈寬四丈長,臺上放着元始天尊的木頭雕像,祭臺上放着新鮮的水果糕點,底下十個蒲團上只跪着孟先生一人,看着那雕像嘴裏嘟囔着,隨後俯身三叩拜。
伏地大約一刻的時間,孟先生才站起身來,轉身正欲擡腿,卻發現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烏雲密佈起來,帶着低低的轟鳴聲似要下大雨了。
而隨着這轟鳴聲,十來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道觀門外,將大門徹底堵住。“孟先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正當孟先生眸色微沉的時候身後傳來一清冷的女生,轉過頭,只見蘇子衿身穿一襲藕白色的素衣,繫着祥雲暗紋的銀絲披風,白簪花莞發的坐在那老舊的太師椅上,漂
亮的丹鳳眼透着徹骨的涼意,讓孟先生背脊一凌。
可到底孟先生也是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世面也不少,又豈會被蘇子衿這一下就給唬住呢,片刻就恢復了神色,從袖裏拿出自己的筆和冊子來,寫下:在下與荷悅郡主好像從未見過,何來好久不見。孟先生將寫下的字展示在蘇子衿面前,看着那字蘇子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來,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我倒是忘了,孟先生這輩子還沒和我正式見過呢,不過孟先生對我還是很熟悉的不是嗎對於
我的命格。”
一聽命格二字,孟先生驚得瞳孔一縮,看着蘇子衿無比詫異,他沒想到蘇子衿居然會知道她的命格,還知曉他知道,蕭落塵告訴她的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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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孟先生眼裏的驚異,蘇子衿嘴角捲起一絲邪笑來,邁開步子一邊向前走,一邊道:“對了,孟先生很驚奇吧,爲什麼我的命格明明是天生鳳格,怎麼就有些偏移了呢,而且還偏得很奇怪對嗎”
蘇子衿這一問更是讓孟先生背脊有幾分發涼,看着她驚異之下更有幾分懼,瞥眼看着那站在門外的十來個人更是覺得詫異,這蘇子衿就不怕別人聽了去嗎
蘇子衿看透了孟先生的心中的疑惑,淡笑道:“孟先生不必擔心別人會聽了去,這道觀外面守着的人都是聾人,一句都聽不到,而且誰也靠近不了,咱們大可不避諱的說話。”
孟先生聽了這話仔細看了看那十來個人,果然聽到聲響那耳朵半分都不會顫抖,可見確實都是聾的,而蘇子衿特意帶來一隊聾人,代表着她是有備而來的,他是躲不過去了。既然躲不過,那不如問個清楚明白。